听到乐熙认错,乔穆尧才舒缓眉心,以为人想通了:“说什么有的没的,事情还没查明白,孤已写折子上奏父皇,遇刺伤重,需要多在浔阳盘桓几日,进京脚程也要变慢。太子这般周密规划的刺杀,总要让父皇有时间弄清楚后果多严重。”
话音刚落,乐熙就听懂了,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王爷这是要给皇上演一出戏,不着急走,故意要滞留在浔阳,自己正好沾了光,不用和王爷分开了。
乔穆尧见乐熙眼睛亮晶晶的,也是一笑:“所以安心养着,那个火药都还没查清,有的是时间。”
说到火药,乐熙正了正神色。
这东西,在前世要略晚些时候才有,而且直接用于装备军队,提升军队战斗力,并不曾有这些腌臜。
乐熙作为主政边境沧州的官员,边境多战事,他很是清楚火药的威力。在船上时,直觉感到了危险,他才让所有人跳船,果不其然正是,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向宣王解释这一切。
想清楚了,乐熙道:“还没查清吗硫磺、硝石的流向应该不多。”
乔穆尧眸色转深:“他们还在查。说起来,熙儿怎么如此清楚那个火药的成分”
乐熙喉头微动,果然还是来了,他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乐熙掀起被子,作势要下床行礼:“王爷,乐熙有罪。”
乔穆尧握住了乐熙的手腕:“就这么说,不必下床。”
“此物所用的硫磺恰好在锦西有出产,殿下知道,原锦西知府李楼成是太子的人,他们制造火药时乐熙的父亲偶然得知,与乐熙说起过。当时我父子二人只作奇谈,那被称作火药的武器着实奇异,但人微言轻,并未考虑太多,只是乐熙心中留了个疑影,平日里都不觉有异。”
“前夜,刺杀凶险非常,杀手尽数死绝时,乐熙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万一当时在锦西制作的火药是用来对付殿下的呢,所以我……”
居然这般巧合,乔穆尧颔首:“原来如此。你何罪之有,若不是你及时提醒,只怕有大麻烦。难怪在浔阳遍查无获,看来得让青冥带人去锦西一趟。”
乐熙听完蹙眉:“让青冥大人去那王爷周边的安防谁来负责”
乔穆尧淡笑一声:“害怕了放心,这一路上都不会再有什么事。有应章在,就是昨天和青冥一起来的那个小将军,他姓云。”
“是云将军啊,”乐熙喃喃,忽然想起什么,“云将军驻扎在浔阳附近,可擅自调动兵士离营是否不妥”
乔穆尧倒没想到乐熙连这个都清楚:“是不妥,所以他不回去了,孤这一路由他护卫,他跟孤一起入京‘请罪’。”
乐熙心中苦笑,殿下果然不会苛待自己人,名为请罪,可等云将军真护了“被刺重伤”的宣王进京,这罪也变成功了。
“殿下思虑周全。”
乔穆尧又陪乐熙说了会儿话,只是乐熙的情绪不高,乔穆尧想着许是饿了,又陪他用了些粥,才预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