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姑娘们,我更换了行装,便去将军府寻找陈逸。
一路上百姓夹道,欢呼雀跃。
我正不解时,迎面遇上一名老将军。他披盔戴甲,脊背笔直,腰悬大刀,骑跨着一匹身形高大、毛色发亮的高大白马。他的身后簇拥着一支矫健的队伍,个个意气风发。
见他身后的烈烈旗帜写着“陈家军”三个大字,我登时喜出望外,笼起双手作筒状,大声呼道:“陈将军。”
马上的人勒住缰绳,对我的话顿首示意,而后回头道:“你是?”
“大理寺少卿曾瑾见过陈将军。”我忙上前打揖。
“原来是你这小子。我常听因儿提起过你。不错,不错,确实是生得标致。”他笑道,一道长胡须微微上扬。
“边关的战事是平了!”我后知后觉地意识道。
“没错!你等会可得来我们府上,我让陈逸这小子好好招待你,大家一起庆祝庆祝。”他笑容肆意张狂,满是胡茬的脸上绽着两道粗粗的伤疤,粗犷而硬朗。
陈因和陈逸应该是生得像陈老夫人吧。
边关的那群蛮人是制伏了,可是另一头与边国的战役是要打到猴年马月呢?
军队行至将军府停下,陈逸与陈因早已在整装等候多时。皇上的赏赐一箱一箱地扛到将军府,原本与将军府交情一般的朝臣也挤塞在门口,殷勤迎接。
接风宴也操办得风风火火,连吴丞相和吴尚书也过来参宴。我害怕被吴尚书认出,并不敢去大堂赴会,只在后面灶房里就地取食。
人来人往的,陈逸乐得偷闲,就把操办的事一股脑地丢给管家。他自己恬不知耻地在一旁喝酒闲谈。
“陈寺丞,我说啊。我是想说……”
“你说,我一直听。”
“韩文和你说了没有啊?就是……就是那个啊。”
“你想为她们做主,对吗?”
“是的,我要替她们告官。”
“告官?首先,要有证人。她们刚死里逃生,可否愿意再踏入险环?其次,你要说服全天下的百姓、满朝的文武百官,胭脂斋的主导是吴尚书和吴丞相的。他们随时可以为自己推出替死鬼。你动的不只是吴家的利益,还有太子和皇后的利益。可全天下,比他们利益更为重的只有那一人了。”
“你的意思是……可皇上怎么会有易储的想法?”我把声音压的极低。
“君心难测,我不敢枉论是非。吴尚书尚且不知道是谁劫的胭脂斋。你近日最好不要多次亲身去看望她们。”他又细细叮嘱一番。
我便让黎平把伤得重的姑娘移到府里,让我们家的大夫看诊。伤得轻些依旧留在外面的宅里,又选了些可靠的仆从供给她们的衣食。老妇人的女儿轻得跟纸片似的,回来后高烧不退,在病榻上躺了好几日才苏醒过来。还有几位姑娘早已被折磨得非人非鬼,虽是悉心照料,却还是入了土。
老妇人的女儿年纪尚幼,萃萃甚是怜惜她。她原先在乡下过活,她的娘亲一向喊她丫头,并没有什么正经名字。“萱草荷花共露庭。”我便唤她荷萱,她也是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