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伸手摸摸她的头,便见小丫头忽而放声哭泣:“姑娘,苦了你了姑娘,奴婢没能耐,不能代姑娘受过,都怪奴婢,都怪奴婢……”
蒸汽上行,看着白嫩肌肤上的红痕,她忽而便被熏的眼眶通红:“傻丫头,你哭什么,这是命。”
她喉咙酸胀:“况且,陪王爷第一夜的人是我,应是我赚到了呢,咱们不吃亏。”
可不论她如何去说,倾绯仍是哭的喘不上气。
“姑娘,咱们还能走吗?”
“可是从今天开始,姑娘就是媵妾了,咱们若离开了,姑娘日后还如何嫁人啊。”
“别哭啦。”凌枝双眸也是酸痛难受,“什么嫁不嫁人,大姑娘说这些真是不羞。”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羽睫遮住那双黑亮同墨玉的杏眸:“这些年在后院里,你还没见我父亲待我们几人什么模样,怎还做着让我嫁人的梦。”
凌枝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靠在浴桶上轻声道:“等咱们拿到了钱,才不要嫁人,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你,还有阿娘和弟弟妹妹,咱们一起生活。”
倾绯这才算好受了些,可终究笑不出声。
姑娘说的好,可她们都知道,逃不出去。
凌枝是中书令凌志垣府上的二姑娘,庶出,在后院只能说是勉强活着。
嫡姐成亲前夕,嫡母直接让人将她带去,让她代替嫡姐圆房。
她不愿,嫡母便将母亲与弟妹关到地牢之中。
她年岁虽小一些,可同嫡姐生的相似八分,再合适不过。
她不愿妥协,谁想当日,大娘子便让人给她拿来了阿娘的一根手指……
可若她听话,那在新婚之夜后,便能给他们一笔钱,将四人送走。
她这才会答应她们,爬上自己姐夫的床。
可她知道嫡母恶毒,若自己不寻个出路,那阿娘与弟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枝擦了身子,躺在略硬的床板之上。
这屋子,是从睿王裴寂与长姐的院子彻明轩隔出的小屋,在东南角,同柴房一般简陋窄小。
甚至都没有让倾绯睡的地方。
好在床铺不算太小,挤一挤也能睡下。
倾绯从她去了新房就开始哭,这会早已累的不行,睡的四脚朝天。
凌枝睁着眼睛,身为陪嫁媵妾,明日也应陪同王妃去宫中敬茶。
裴寂的母亲是当今颖妃娘娘,听闻最是和善。
若能找到机会,让颖妃娘娘帮忙……
凌枝捏紧了拳头。
明日便能翻身将阿娘弟妹带走,莫说屈辱一夜,便是一年又能如何!
……
而另外一侧,凌檀强忍对凌枝圆房的嫉妒,轻轻到裴寂身侧躺下,刚合上双眼,裴寂便再次欺身而上:“王妃这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