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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风起南越1（第1页）

丝竹之音悠悠而起，恰似清泉潺潺绕石，那空灵之声飘渺间似云雾袅袅缭绕于竹林之中，营造出一片如梦如幻之境。舞姬们仿若灵动游鱼，轻盈穿梭，将月昭这位核心紧紧环绕。她身着浅绯广袖，随风悠然轻摆，犹如天边最为绚烂的云霞，缓缓降临尘世。月昭步伐轻盈如燕，舞姿翩跹似蝶，每一个动作皆尽显仙子之姿，超凡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太子坐于华席之上，举杯朝向月昭，笑语盈盈：“此酒，当为佳人庆。”月昭温婉一笑，恰似春花绽放，上前优雅斟酒，回敬道：“愿公子福泽绵长，安康永驻。”酒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太子畅饮而尽，赞不绝口，那满足之色溢于言表。乐声渐入高潮，激昂澎湃，月昭之舞亦随之热烈奔放，犹如桃花怒放，芬芳四溢，裙摆翻飞，宛若流云，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目眩神迷。一曲终了，舞姬悄然退散，仅余月昭与太子对坐。酒意渐浓，太子沉醉于月昭之美，双眸迷离，连连举杯，终至微醺。眼前景象渐渐朦胧，他欲强撑清醒，却不慎打翻酒杯，酒液清澈中带血光，触目惊心。“这酒……”太子愕然。月昭柔声细语，如夜莺轻啼：“殿下，酒尚温，莫负良宵。”言罢，她强行将酒递至太子唇边。“你……”太子面如死灰，惊恐之余，已无力挣扎。藏匿在暗处的姜娘子瞧见到这一幕后，不觉发出几声轻笑。她侧头吩咐下去：“天亮前，不可留下半点痕迹。”青砚恭敬回应：“是！”次日，曙光初现时，朝堂之上，百官肃立，朱红廊柱在晨光中更显庄严。众大臣们身着朝服，面色凝重，彼此间低语交织，焦点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往日太子必坐的尊位上，此刻却空无一人，引发阵阵猜疑。微风轻拂，衣袂飘飘，却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与不安。朝堂之内，静谧得只剩下呼吸的回响。大臣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那空置的太子之位，但时间流逝，只有疑虑与揣测如暗流涌动，在众臣心中翻腾不息。太子何故缺席？是否另有隐情？种种猜测交织成网，让本就紧张的氛围更添几分压抑。章和帝的面容亦随之沉郁，东宫方面的沉默更是加剧了这份不安，连续五日，太子的行踪成谜，朝堂内外，人心惶惶。宣王身处其间，亦难掩急躁之情。他既渴望得知太子的真实情况，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急切，以免落下别有用心之嫌。他默默等待，想寻找着一个契机，一个能在太子缺席之时，展现自己能的机会，以期在章和帝心里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记。直到前线捷报突降，南越与雪霁之战已大获全胜。大将军沈翼威于奏章中细述历程，特书商人夙鸢之壮举，赞其倾家荡产，慷慨资助，前线物资因此充盈，士气空前高涨。那夙鸢虽只是一介商贾，却怀家国情怀，行义举如炬。满朝文武闻之，无不肃然起敬，交口称赞，共仰其高风亮节。章和帝初闻夙鸢之名，一时未作深想。经太监总管侯世余轻声提醒，方才忆起此人是罗莱之义妹，不禁低声自语：“原来是她，为何远涉东粼？”宣王恰于此时进言：“儿臣听闻，夙鸢自罗莱离世之后，心灰意冷，遂离开云州。未曾想，她竟去往东粼那等贫瘠之地，其生活想必极为艰苦。”章和帝闻此言，微微颔首，感慨道：“罗莱虽已逝去，但亦不可让其妹受苦。”宣王趁机再度奏请：“父皇，儿臣斗胆提议，将东粼金矿赐予夙鸢姑娘，以彰显皇恩浩荡，亦能告慰罗莱在天之灵。”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湖，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左都御史韩致远率先站出：“陛下，东粼金矿乃国家重要之资源，不可轻易赐予。夙鸢虽有义举，但以金矿相赠，实乃不妥。罗莱之功绩，自当铭记，然不可因此而坏了国家之法度。”大理寺少卿紧跟着出列，拱手道：“陛下，宣王殿下此举过于草率。金矿之归属，关乎国家财政根本，岂能因私人情义而随意赏赐？且夙鸢一介商贾女子，恐难以妥善管理金矿，若引发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原先的太子党们更是群情激奋。礼部尚书上前一步，言辞恳切道：“陛下，昔日太子在时，一直秉持公正治国。且此举易引发他人效仿，为争夺赏赐而不择手段，破坏朝纲稳定。”国子监祭酒苏鸿也大声道：“陛下，金矿乃国家重宝，当用于国家建设、百姓福祉。若赐予夙鸢，恐遭天下人诟病，认为陛下偏私。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一时间，朝堂之上反对之声如潮，众人皆望向章和帝，等待决断。宣王见状，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大人此言差矣。夙鸢虽为商贾女子，但其散尽家财资助前线，此等大义之举，难道不应得到褒奖？东粼金矿赐予她，并非只因私人情义，而是为激励天下人效仿其爱国之心。再者，夙鸢既有如此胸怀，又怎会不善管理金矿？若她能将金矿经营得当，岂不是为国家增添更多财富，用于国家建设和百姓福祉？”，！此时，户部郎中周景澄站出来帮腔道：“各位大人，宣王殿下所言极是。夙鸢之功绩有目共睹，若不给予重赏，日后谁还愿为国家慷慨解囊？且金矿赐予她，可命专人协助管理，又何必担忧混乱之局？”兵部员外郎许林宇也紧接着说道：“陛下，如今国家正需弘扬正义之风。夙鸢之举正合时宜，赐予金矿，可显陛下圣明，激励万民，实乃利国利民之策。”朝堂之上，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章和帝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礼部尚书再次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宣王殿下与两位大人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此事仍需慎重考虑。且不说夙鸢是否有能力管理金矿，单就此事对朝廷秩序的影响便不可忽视。若随意赏赐金矿，恐让众人觉得朝廷赏罚不明，以后官员行事便会有所顾虑，难以公正执法。再者，若开此先例，日后若有他人效仿夙鸢，以小恩小惠谋取重利，朝廷又当如何应对？此举实乃埋下祸端，不可不防。”宣王心中冷笑，反驳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朝廷赏罚分明，夙鸢之举乃是大义，与小恩小惠谋取重利之人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正需树立榜样，激励众人。若因顾虑重重而错失良机，岂不可惜？且本王提议赐予金矿，并非只为夙鸢一人，而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朝廷对忠义之士的敬重，如此方能招揽更多贤才，为国家效力。”宣王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朝堂众人，继续道：“本王深知金矿之事关乎重大，但本王一心只为国家着想，绝无半点私心。若各位大人有更好的赏赐之法，本王自当虚心听取。”此时，朝堂之上众人议论之声更大。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场争论的关键之处不是关于金矿的归属，而是宣王在朝中确立自己权威的关键一战。他必须让自己的话成为左右朝廷决策的关键，才能在日后的夺嫡中占据主动。至于金矿最终归属于谁，没人在意。就在朝堂之上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太子恩师御史大夫洛伯易缓缓走出，神色肃穆，拱手道：“陛下，老臣以为，宣王殿下此议万万不可。夙鸢之善举，可嘉可奖，然金矿之赐，实乃过犹不及。其一，金矿乃国之重资，关乎国家经济命脉，岂能轻易赐予一介商贾女子？即便其有义举，亦当以他法赏赐，不可如此冒进。其二，若开此先例，恐日后众人皆以奇巧之法谋取重赏，朝廷纲纪将乱。其三，太子昔日主政，向来以公正、谨慎为要，此举与太子昔日理念相悖，恐动摇人心。望陛下深思熟虑，不可草率决定。”宣王微微眯起双眼，直视洛伯易，沉声道：“洛大人，您乃太子恩师，德高望重，本王向来敬重。然今日您之言论，本王却不敢苟同。夙鸢之善举，绝非奇巧之法可比拟。她在国家危难之际，倾其所有，此等大义，当以重赏回报。金矿赐予她，并非只为她个人，而是向天下昭告朝廷对忠义之士的尊崇。如此，方能激励更多人在国家有难时挺身而出。至于您所言与太子理念相悖，本王以为，时移世易，如今局势不同，当有新的举措以应时变。且太子若在，想必也能理解此中深意，为国家大局着想，而非拘泥于旧规。”“不要吵了！”沉默许久的章和帝终于发出声音。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望向皇帝。章和帝微微沉吟，而后缓缓说道：“夙鸢之大义，朕深感敬佩。众卿所言皆有其理，然朕思量再三，决定赐夙鸢东粼金矿三年开采权，以示嘉奖。此乃朕对忠义之士的肯定，亦望天下人以此为榜样，为国家社稷尽心尽力。但金矿开采须得在朝廷监管之下进行，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违令之举，严惩不贷。”此言一出，宣王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拱手道：“陛下圣明，此乃公正之举，定能激励万民。”而那些反对的大臣们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得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宣王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是得意。他微微侧首，给了户部郎中周景澄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周景澄会意，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臣近日得到消息，皇子诺冉在东粼大发国难财。东粼战事之际，百姓困苦，物资匮乏，而诺冉殿下却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致使民怨沸腾。此等行为，实乃有违天家尊严。”此言一出，朝堂上再次一片哗然。章和帝听闻此言，脸色更是瞬间阴沉下来。那些原本就对太子一党心怀不满的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太子党的大臣们则面色铁青，愤怒不已。左都御史韩致远怒视周景澄，大声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诺冉殿下是太子殿下胞弟，岂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定是你等恶意诬陷。”周景澄却毫不畏惧，镇定自若地说道：“韩大人莫急，在下有东粼当地百姓作证，诺冉殿下的手下在东粼大肆收购粮食、药材等物资，然后高价卖出，牟取暴利。此事若不彻查，天理难容。”，！宣王此时佯装皱眉，做出痛心疾首之态，开口道：“父皇，若此事确凿，实乃我朝之耻。太子之弟竟行此悖逆之举，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儿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以正朝纲。”然而，其话音尚未落下，一阵清朗之声自殿外悠悠传来：“宣王兄，何必屡次提及我乃太子之弟？莫非在王兄心中，你我竟非手足之情所系？”众人闻声回眸，只见诺冉静静地伫立在殿门之处。他那双幽邃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温存的笑意。他清俊雅致，恰似盈盈月华，不沾染一丝尘埃。而背后拂来的余光，又将那温文的面容隐匿于阴霾之中，令人难以窥探清楚。章和帝双目微微眯起，神色间流露出几分审慎之意。半晌过后，他轻轻扬了扬手，示意召其入殿。殿内顷刻间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诺冉身上。诺冉步履沉稳从容，缓缓步入大殿。所有见过他的人，皆不由心头为之一紧。谁能想到，昔日那个痴傻少年，如今竟蜕变至此，温文尔雅若清风拂面，俊美之姿恰似神只降世。诺冉向前几步，而后微微躬身行礼，其声沉稳清朗，如钟磬之音回荡于殿宇之间：“父皇，儿臣闻有人于朝堂之上污蔑儿臣在东粼大发国难财，特来此自证清白。儿臣自幼受陛下谆谆教诲，深明礼义廉耻之大义，又岂会在国家危难之际行此不堪之事？东粼战事，儿臣虽未能如夙鸢那般散尽家财以资前线，但亦始终心系百姓，为解东粼之困而四处奔走，绝无半分私心杂念。”他直起身来，目光坦然地迎上众人的视线，继续说道：“但若有人执意要诬陷我，还请拿出确凿证据。”诺冉身姿挺拔如松，在这朝堂之上，竟散发着一种不屈的气质。宣王心中大惊，未曾料到诺冉竟会在此刻出现。但他很快稳住心神，上前一步，冷声道：“诺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诬陷，可证据呢？周郎中言之凿凿，岂会有假？”诺冉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看向宣王，缓缓说道：“宣王兄，仅凭他人一面之词，便要定我的罪，是否太过草率？我既敢来此自证清白，自然有我的道理。东粼之地，我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倒是宣王兄，如此急切地想要给我定罪，不知是何居心？”宣王脸色微变，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反驳道：“哼，本王一心为了朝廷，为了陛下。你若清白，自当不惧调查。如今你这般强辩，反倒让人更加怀疑。”此时，大理寺少卿率先站出，向章和帝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大有蹊跷。宣王殿下屡次强调诺冉殿下为‘太子之弟’，其用心不得不令人深思。如今太子殿下久不上朝，朝中局势本就微妙。”礼部尚书也紧接着上前，言辞恳切道：“陛下，诺冉殿下之品行，臣等虽不敢说全然了解，但也知其绝非如宣王殿下所言那般不堪。且宣王殿下揪住‘太子之弟’这一说法不放，实乃别有用心。如今我南越刚从战乱中稍缓，实不宜再陷入党争之祸。”诺冉微微颔首，看向章和帝道：“父皇，儿臣一心只为国家百姓，从未有过争权夺利之心。今日之事，儿臣自证清白，也望父皇明察，莫让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挑起党争，坏了国家根基。”一时间，朝堂之上众人议论纷纷。章和帝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他深知党争之祸的严重性，若此事处理不当，恐会引发朝廷动荡。而宣王此时脸色铁青，心中暗恨这些太子党之人坏了他的计划。但他也明白，此刻不能再强行争辩，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终于，章和帝缓缓言道：“此事关乎国之大体，民心所向，朕必遣人细查。若属实，朕定还你清白之身；若有欺瞒，严惩以儆效尤。”言毕，诺冉再次躬身：“儿臣叩谢父皇圣裁，必全力配合，以明真相。”宣王虽心有不甘，却也识趣退避，默然不语。大理寺少卿与礼部尚书交换一瞬安心之色，暗自松了口气。诺冉微微侧首，朝宣王投去阴恻恻的一笑。宣王：“……”他顿感寒意，却无言以对。：（）春风得意千金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