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敢大言不惭地在珈蓝神庙当主持,我且问你,你学佛之后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李萍厉声问道。
“这个,关于这个问题嘛,我觉得最大的感受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了,毕竟我都已经这样了——”智水啰里啰嗦地回道,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符合不符合对方的心意。
“卢保海,你现在都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枯槁、不人不鬼了,当然会想到这句话了,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东西。”李萍道。
“那什么是最要紧的?”智水随即问道。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李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原来如此——”智水缓缓地点头叹道。
“唐朝诗人吕岩的《警世》诗,你可曾耳闻?”李萍问。
“这个,贫僧不曾听说。”智水哆哆嗦嗦地回道。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话你总该听说过吧?”李萍声音清脆地问道。
“噢,这几句话啊,我当然知道了,”智水略显欣喜地说道,总算找回一点点面子了,“就是不知道它是唐朝的吕岩写的。”
“现在,你知道这首诗的厉害之处了吧?”
“女施主,贫僧现如今知道了。”智水惶恐不安地回道。
“卢保海,你抬头看看,桌子上是什么东西?”李萍指着桌子上一个装满某种灰白色半流体的矿泉水瓶子问道。
“离得稍远,贫僧不知道那是什么。”智水如实答曰。
“那是你连日来在露丝身上释放出的全部遗传物质!”李萍十分不屑地冷笑道,似乎连看一眼智水都觉得万分恶心。
“啊呀,惭愧呀,惭愧!”智水赶紧捂着脸说道。
“哎呀,你还知道丢人啊?”李萍透彻心骨地嘲笑道。
“仙姑莫要取笑贫僧了,贫僧已然知错了。”智水道。
“卢保海,如今你既有悔过之心,想来也挺可怜的,本姑娘不妨先让你照照镜子吧。”李萍稍显温存地说道,然后随手就把其中一面墙全都调成了一块巨大的镜子——镜面十分清晰。
智水依话抬头,忽然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面容憔悴、形似骷髅、身影单薄、萎靡不振、猥琐肮脏的老年人。
此人衫不整,指甲很长,目光呆滞,新长出来的那些短短的头发和胡须蓬乱不堪。
此外,他还印堂发黑,面皮发黄,弯腰驼背,骨瘦如柴,口鼻流涎,唇齿发黑,口歪眼斜,看着让人感觉好不恶心。
“啊,镜子中的人,果真是我吗?”智水本能地疑问道。
“不是你,又是谁!”李萍厉声呵斥道。
“哎呀,我怎么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呢?”智水叹息道。
“你现在明白什么叫‘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了吗?”
“贫僧明白了,感谢仙姑教诲。”智水双手合十后连忙说道。
“别叫我仙姑,我听着就恶心。”李萍直言不讳地说道。
“好的,李萍施主。”智水赶紧改口道。
“过一会儿,我们就要达到珈蓝神庙了,你心里要有准备。”女神一样的李萍心存善意地提醒道。
毕竟再大的事情,总归要有一个妥善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