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回头看了她手上递过来的东西,那是傅郁景方才走前留下的麝香丸。
每次事后他都会给一颗,她从来没问这药丸有什么作用,大家都心知肚明。
“避子的。”姜雀拿了过来,轻巧地衔进了嘴里。
小枝跟着一口气叹了出来,“嗐,你们这些侍寝的婢子是真可怜,不能上位,不能怀上主子的孩子。主子想要的时候,倒是随时就要,丝毫都没把咱们这些丫鬟当人。”
姜雀嚼着,清凉的味道散进全身。
她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怜不可怜,他们的阶级摆在这里,这就是当奴婢所要接受的。
小枝可想不到深远的东西,嘴里又道:“我可听说,但凡这避子的东西,都会很伤咱们女人的身子,轻则是月事不稳,重则可能以后都不能怀上孩子,我觉得你日后还是少吃吧。三少爷给了你,你就假装一下,之前我见好些丫鬟都这样的。吃坏了身子,这些主子可不负责的。”
姜雀嚼动的嘴,一时间停了,陡然想了什么。
所以她这次的月事……
在此之前,姜雀已经吃了不下七颗的麝香丸了。
她确实怕怀上傅郁景的孩子,当傅郁景给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吃得一干二净的,也没有想过会出现什么。
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她这次才会如此难受……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姜雀打算下个月再看看,若真是如此,再想别的办法吧。
“没事,你好好吃饭吧,晚些我来收拾。”
“嗯,谢谢。”
小枝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姜雀迎着她的笑脸,跟着笑了笑,待人走后,不知是不是麝香丸清凉的原因,这屋里好像突然生出一股寒冷,将她围了过来。
她在府上没有几个熟人,就只有桂嬷嬷和小枝,可即便如此,很多时候,她还是不敢在她们面前多说什么话。
在这些侯门府院里,他们这些奴隶的结局向来没有定数,她投入不了许多的情绪,可也无法太过冷漠。
她只能走一算一步,只有这样,对她来说才是一种稳妥的办法……
……
不日就是初八了,明蓉善要过门了,府上这几日比当时给大少爷的凯旋宴的时候,还要忙碌热闹。
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绸,贴了大红的喜字,连幽澜院这头也架不住府上侯爷夫人的命令,挂了几个喜庆的红灯笼,当意思意思。
江秋前两天回来了,傅郁景在他回来后,又开始频繁外出了。
姜雀知道他在忙那些玉石的事,他书桌上被退回来的定契,加起来完整的数额已达到四万两。
这是姜雀偷偷算出来的。
看到这些数目的时候,姜雀只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座山压了下来。
她想不到这到底有多少钱?可以卖多少个她?或者说可以换多少间宅子?
她也不知傅郁景在经历什么?
可看得见,他正处在一个难关上,而这个难关就是明蓉善给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