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江挽慢吞吞倚住冰冷的长椅,瞥了眼张特助的手。
那只被他嘴唇碰过的纸杯依旧被捏在他的掌心,江挽掀起眼皮看了眼张特助,又很快垂下来。
“燕总的心脏位置天生偏右。”张特助笔挺站在他身边,收紧了捏着纸杯的五指,面上却冷淡又体贴地安慰江挽说,“江先生不用太过担心。”
死了才好。
江挽不可置否弯了弯嘴唇,恶毒的话语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他吞咽喉咙,感受到些微刺痛。
他摸了摸喉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燕铭发生了点争执,他这幅模样甚至还会有人猜出来,甚至笃定就是他捅的燕铭,而张特助在明知道他和燕铭那些过往的前提下,不仅不为了他老板把他抓起来,还反过来安慰他。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挽若有所思垂下眼,打了个哈欠,盯着染血的指尖昏昏欲睡。
他本来就很累,晚上还被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他应该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应该在这里受折磨。
医院的中央空调一直在运作中,江挽身上的睡衣很薄,他冷得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肩上落下一件西装外套。
他抬头,看见只穿着单薄衬衣的张特助直起了身。
西装还带着张特助的体温,江挽拢着西装的衣襟,掀起眼皮看了会儿张特助,突然说:“肩膀借我靠一下,张特助。”
张特助沉默地踟蹰两秒,在江挽身边坐下,坐姿笔挺僵硬。
守着江挽的几个保镖沉默寡言,似乎并不阻止,他们知道张特助是燕铭的心腹,他不可能会背叛燕铭。
江挽靠着张特助的肩,冷不丁问:“张特助,你喜欢莫斐吗?”
“莫先生是燕总的人。”张特助公事公办地说,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他坐得很端正,没有任何涟漪的心思,仿佛只是一个借江挽靠一靠肩膀的工具人,他这副模样就算燕铭醒了调监控也挑不出任何差错。
但他说话的震动却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江挽的耳骨。
“哦……”江挽耳骨微麻,顿了顿,低声问,“那,莫斐长得真的很像我吗?”
张特助已经同时接触过他和莫斐。
这个问题江挽前两天就已经从张特助这里听到了答案,但他此时又问了一遍,幽幽道:“我想听你说。”
“不太像。”张特助顿了许久才回答,“莫先生不像您。”
他也见过十八岁的江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