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缙摁下呼叫铃,紧跟着坐到沈渡津对面。
没过多久有个装束打扮与沈渡津相同的侍应生走进来,代替沈渡津的位置,接替他未完成的工作。盛闵行略打量了几眼那侍应生,果然相同的衣服在不同的人身上呈现的效果不同。
他不禁再一次感叹自己的眼光不错,沈渡津就是衣架子,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把人放到秀场上也能开辟一片新天地。
看到有人走进来,沈渡津咬唇将头低得更低,似是不愿意被看见正脸。他能感觉到那边的侍应生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安分守己每月拿到数额正常的工资,可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与那些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ya子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复缙纡尊降贵地给沈渡津递来一杯酒,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沈渡津抬头顺着复缙的手望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手不自觉抓住了裤线边缘。
复缙让他喝酒。复缙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报复他。
沈渡津侧头看了眼盛闵行,此时他别无他法,他扮演的角色是盛闵行的“人”,自然一切都听盛闵行的。如果时间倒流能再给予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更宁愿被复缙痛快地扇一巴掌或打一顿解气。
他实在不明白几分钟前自己到底抽的什么风,竟然相信盛闵行所说的解围是真心实意的要帮他,他刚才甚至还生出了一瞬间“盛闵行人还不错”的想法。
盛闵行一个月以来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他对盛闵行放低戒备的原因,这就像慢性毒药一样,经久地渗透,麻痹他的神经。
他似乎有些淡忘了盛闵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真是愚蠢至极。
盛闵行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用眼神示意他喝。
他用力闭了闭眼,松开因咬合过紧而发酸的后槽牙,纵使有再多不情愿也乖顺地捏起那只酒杯。
没有过多言语,他也不懂如何品尝这种昂贵的酒,头一仰酒杯一抬,冰凉微涩的酒液顺着喉间流淌而下,一直下落到胃底,碳酸受热分解产生的气泡刺激胃壁,激得沈渡津皮肤上起了一层小颗粒。
多少让人有些不适。
复缙见状笑道:“盛闵行没教过你吗,香槟不能这么喝,要小口慢酌,缓慢品咽。”
这种无异于指着鼻子说“没见识”的行为多少让沈渡津感到赧然。但他只能紧攥着酒杯任由复缙取笑。
复缙骂的不仅是沈渡津,还有盛闵行。他意有所指,盛闵行不会管教情人。
盛闵行也说不清是为自己争口气还是单纯因为沈渡津被取笑,他接过沈渡津手上的杯子重新倒入小半杯酒后送回到他手上,再次搂住沈渡津,温声道:“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