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无声地在心里说,坚定地握住了许衷还在颤抖的手,摇摆不定的心冷静下来。
许钦言捂着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沾了血的水果刀扔在地上,他衣服上滚了一层灰。
训练有素的整齐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抬眼望去,是十几二十个端着枪的武警。
我想起许衷耳朵里的微型耳机,说起“狙击手”时游刃有余的态度,跟着武警进来的两个医生还抬着担架……为了救我,他倒是挺大张旗鼓的。
“先把伤者送到救护车里抢救,”许衷很慢地站了起来,他没有松开我的手,而是微微弯着腰,“再推一个轮椅过来,谢谢。”
他低下头,很温和地笑了笑,像终于释然。
“你先去医院换一下纱布,再检查一下身体,”许衷揉捏着我的手,语气平和而自然,“我陪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我朝他弯了弯眼睛,不想看到许衷露出这么疲惫的表情,又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轮椅被推了过来,许衷避开了地上的那滩血,扶着我坐上去。
我抬起手,比划道:答案显而易见,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许衷愣了一下。
我继续比划:我爱你。
我爱你,我想跟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许衷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
他帮我整理好有些散开的衣襟,武警正在来来去去地勘察现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俩。
许衷推着轮椅,再一次绕开那滩血泊,突然被许钦言叫住了。
被扣上手铐的男人斜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他狼狈、不堪,失了所有的分寸和理智,朝他露出了带着血性的笑容:“许衷,我要你走了吗?”
许衷淡淡地看着他,挡住了许钦言若有若无地往我这边看的视线。
“等你坐完十几年牢后,我会让你跟宋箐团聚的,”他每个字都在往许钦言最脆弱的地方扎,不留一点余地,“而且不会再让你有回建海市的机会。”
许钦言笑出了声:“你真的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紧张地攥紧了轮椅的把手。
许衷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绑架致伤、故意伤害,”他轻飘飘地说,“我还没带沈涣去拍x光,至于靳重……他现在正在救护车上昏迷不醒呢。”
许钦言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等正式判决结果出来后,我会带着盖了公章也做了公示的遗嘱见你最后一面,”许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平铺直叙地说,“这就是你的结局。”
许钦言猖狂地大笑出声。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武警立即走了过来,训斥道:“让你动了吗——双手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