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吟把这张画纸按在钩子上,没有精美的画框,画纸也?不再是整洁的模样。
尖锐的钩子刺破了画中人的心脏,红色的颜料如同鲜血。
她该死在这里。
鹿吟心里这样想着。
她紧张地护了四年的画纸,如今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了。
欲念从残破的画纸边缘溢出来?,恶心又粘腻的欲望彻底冲破她牢笼般的心脏。
她不想再忍下去了。
-
林浅浅将自己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皮肤被她搓得通红,可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面容却越来?越像画中的那张脸。
镜子提醒她那副离奇的画,洗漱台里没冲干净的脏兮兮的颜料水在她脑子里一遍遍过着阁楼上的记忆。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林浅浅知道那绝对不是后悔。
但?难以形容的现实揭露在她面前时,她已经知晓自己准备得过于草率了。
她没能?仔细设想所有未知的秘密,就那样莽撞地把她从未敢戳破的鹿吟的阴暗面撞破了。
原来?鹿吟也?不是始终温柔的人,她也?会有欲望,有令人不敢窥探的另一面。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吗?
林浅浅捂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让自己变得跟平常无异。
这样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证明?给鹿吟看,‘姐,你的每一面我都喜欢。’
但?她的自我控制力太差了,她没办法像鹿吟那样,隐藏真实的自己又表露自己想要给别人看的。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林浅浅抬眼望过去,看见鹿吟站在门外,颜料已经染透了她整个白衬衫。
她没有踏进来?,门槛就像是一道屏障,将两个人隔开。
外面是淤泥,里面是活水净地。
“你很怕我吗?林浅。”鹿吟勾了勾唇,眸光淡漠,“你现在很怕我吗?”
林浅浅说她总爱说重话,殊不知此刻的她慌乱到细微林浅浅彻底闭嘴,最好不要说出有关害怕的任何一个字。
林浅浅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答鹿吟的话。
鹿吟也?很少向她发起如此沉重的询问。
林浅浅轻轻摇了摇头,但?看见女人一只脚迈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鹿吟对于她来?说太陌生了。
“颜料没有洗干净。”鹿吟立即停下了步伐,认认真真观察着她的脸。
“哪里……”林浅浅用嘴巴重重地呼吸,手指在自己的颊边摸索着,但?根本察觉不到任何指尖的触感。
“这里。”鹿吟微微昂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着镜子看一看。”
林浅浅又往前走,打开水龙头对着镜子寻找那块地方,她用手再次擦了擦自己的脖颈,压回去的眼泪还是再次断了线。
她靠着洗漱台,想要伸出手去拉一拉鹿吟的袖口,看着她的没有光色的瞳孔却又不敢。
“姐……”她哑着声音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