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婩月最先反应过来,“加强阵法!”
他撤了权杖,也往阵法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力。
阵法已成,只待铸成者将其落下,不落的话只能一直维持着灵力消耗。
有馗师的胳膊已经开始打晃,忍不住问婩月:“副会长,咱们要坚持多久啊?”
婩月:“知道夸父逐日用了多久吗?”
那位馗师心里一咯噔。
“直……直到生命尽头?”
“没错,不过,”婩月咧嘴冷笑,“谁先到尽头可不一定。”
似乎在映证他的话,下一刻,鬼王的重影现象变得明显起来,有那么一两秒众人似乎看到了灵魂出窍又归位似的场景。
而谢扶云的偶不知何时变了手中法印,聚了一大片灰色灵力在鬼王周围,灵力边缘锋利如刀,似乎只要那两片重影彻底分开,这些灵力就会快速插入进去进行阻隔。
时间流逝中,没人知道头顶的云动了多久。
光影交错中,不少馗师召了一只又一只偶暂时替代了自己的位置。
当所有馗师的偶几乎都宕机休养召无可召的时候,他们开始不要命一样磕起灵药,只要是能快速补充灵力的,不管副作用多大他们都眼也不眨地吃。
谁也不知道这样坚持下去的意义在哪,要是说因为敬业,他们也不是必须视死如归的职业,要是说因为大义,他们也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要是非得在这种时候扔出一个理由的话。
那大概是……
同情吧。
不知何时,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莫名其妙地腾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同情谁呢。
当然是谢扶云。
虽然在旁人看来,此时此刻站在阵心的谢扶云既没贡献灵力,也没做什么指挥,就这么说累赘不累赘,说帮忙又不帮忙地站在那。
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视线落在鬼王身上,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鬼王形体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都在他眼里记录着。
但不知怎么。
众人觉得他的眼睛很奇怪。
仿佛他一直在悲伤。
那是一种几乎隐在魂魄深处,安静到极致的悲伤。
而他的神情又是非常冷静的。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大胆的揣测。
对谢扶云的身份,对谢扶云的灵力颜色。
或许,如少数人所说,神侍和他师弟的关系很好,亲手落下封印没人比他更难过。
或许,传说中的乾坤之力真的有人习成了,只不过修习之路艰难漫长,这人用了千百年。
当第一个馗师吐血跪倒的时候,鬼王的形体重影已经明显到可以看成两个人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