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线索,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好,我知道了。”曹肆诫又回想了一遍整件事,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江故,廖振卡说的那个军师祭酒……是不是在故意试探你?他知道你手臂被我划伤了,也知道如何破你的弱点?”“这便是他们此行名册敌方上门挑衅之后,曹肆诫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在外人看来,他似乎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完全没把卢望均的丧子之恨放在心上,也不想搭理廖振卡莫名其妙的搜查威胁。实际上他确实好好休息了几天,在稳定了自己的心态后,去找薛仪商量了年后诸事。按照凛尘堡的惯例,年假通常可以休到正月底,但今年兵部要求的工期很紧,加上动荡之后有太多遗留问题等着处理,所以打算上元节之后就开工。薛仪也赞同这个做法,经过卢家的折腾,凛尘堡需要尽快肃清一下。正月初十,曹肆诫通知矿场、冶炼窑和铸造坊的所有佣工按要求登记名册,所有岗位重新招工,根据能力和贡献调整酬劳。于是一连三日,前往矿场、冶炼窑的铸造坊的人都络绎不绝,曹肆诫给各个工种设置了考校项目,若是熟练工,自然优先录用,酬劳也高,若是刚入门的新手,便只能做做小工,想办法磨练手艺。此番登记虽然麻烦,却让人心服口服,毕竟谁不想凭自己的本事多多挣钱呢?先前卢家往各个地方安插了好些“监工”,都是些不知所谓的闲人,白拿着高额的酬劳,就只是在旁边大呼小叫,整日偷懒耍滑,欺上瞒下,着实惹人厌烦。卢家倒台之后,那些人没了靠山,大部分都自行离开了,但也有小部分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还能巴结上新的家主,便也混在前来登记的人群中。这些人暗地里给曹肆诫安排的考校师傅塞好处,甚至有人胆大包天,想方设法地把银钱塞到了薛仪手中,自以为十拿九稳了,只等着再捞个清闲的监工当当。殊不知曹肆诫早就盯上了他们,当众拆穿了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把他们赶了出去,顺便还能给其他佣工一个警示,告诫他们别总想着走偏门,好好干活才是正道。不过,也有些从容州过来的工匠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这些人中也有人愿意留下,为此薛仪特地来请示,曹肆诫说:“我只是不想留下蠹虫,真正有本事的人,倒不必在意他们从前为谁效劳,好好做工,今后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就行了。”薛仪提醒:“到底是卢家带来的人,还是会有风险。”曹肆诫想了想说:“那就先试用他们三个月吧,这段时间只给他们八分酬劳,若是忠心牢靠,三个月后继续录用,酬劳该给多少就给多少,若是吃里扒外,再轰出去不迟。”薛仪捋这八字胡笑道:“既验了人,也省了钱,少主英明。”江故原本无所事事地坐在旁边,闻言瞥了他一眼,点点头:“嗯,试用期,不止是这些容州的工匠,其他人也可试用。”
曹肆诫豁然:“对对,那些新登记的小工,还有曾经依附于卢家的师傅也可照此规定来办。效力多年的老师傅就不用了,尤其是那六位大师傅,他们帮了我不少,手艺和品行都足以信任,万不可寒了他们的心。”薛仪一一应下,自去安排。临近开工,曹肆诫忙碌起来。书房里终日有人拜访请示,大事小事都要他拿主意,只把他消磨得焦头烂额。卫师傅道:“不是我们拖延开工,少主,淘沙河冻上了,引水车转不了,矿场的矿走不了水路,冶炼窑和我们铸造坊也用不上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你让我们怎么办?”咔啦啦——江故坐在角落里,手边放着一盏清茶,还有两三盘瓜果点心,遥望着窗外雪景。他不惧冷,寒风吹进来,蒙眼布上落了霜雪也浑不在意,端的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因为太闲了,开始练习盘核桃,哗啦哗啦地盘,盘得烦了就捏开来吃。咔啦啦——又捏开一个。曹肆诫收回目光,指着运输路线图对卫师傅说:“水路不好走,那就走陆路运送啊,我不是多置办了三十辆板车吗,不拿去运矿运水,放着落雪吃灰么?再说了,我又没给你们下多重的任务,只是让你们把工期排好,慢慢做起来就行。眼下这时节,本来就很难用水,往年引水车也要三月才能用起来,怎么今年就慌成这样?”“不是少主您说兵部催得急,还有可能加单吗?”卫师傅瞪着眼说。“哎呀我那是让你们有点紧迫感!”曹肆诫无奈,“加不加单的,那都是后话!谁让你们现在就急急忙忙赶工了!”“哦哦,那就好,我回去了啊。”“等等!”曹肆诫叫住他,“引水车最快什么时候能用?”“呃,大概三月初吧?淘沙河一般初五初六开始化冻……”卫师傅也不确定。“三月十二。”江故插话。“你怎么知道?这日子准吗?”卫师傅讶然,他们这些多年的老伙计都打不了包票。“初十化冻,十二通渠。”江故笃定地说,“今年比去年要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曹肆诫毫不怀疑他的预测,“那就定下来,三月十二备大货。”卫师傅走了,后面又是城东傅家的当家人,他们是给凛尘堡供应皮革的生意伙伴。傅老板年逾五旬,捶着腰背调侃:“曹老板啊,你这是又把吊桥换回绳索啦?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每次滑来滑去,心肝都颤哟。”曹肆诫客气地说:“傅老板有事差人知会我一声就是了,若不是俗事缠身,本该是我登门去拜访您才对。”咔啦啦——“哎,老夫也不想在年关叨扰的,只是家里遇到些事,急需用钱,就想着来找曹老板问一下,上个月凛尘堡赊的账……”“那笔账啊,我知道。虽说是卢家人欠下的,但我凛尘堡也绝不会赖账。”曹肆诫道,“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