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光闪到了毕瑶双眼,教人心生烦躁。
好一会后,毕瑶看到了栅栏后修长的身影。
而那人的脸,完完全全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为何不吃饭?”
这句话似乎是好意,可听着爹味十足。
毕瑶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这种时候,要她爬跪到某人脚下,痛哭流涕地喊“救命”,毕瑶丢不起这个人。
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毕瑶也做不到。
虎落平阳都被犬欺,何况她充其量就是一只小弱鸡。
又一句嘲讽扔了过来,“五姑娘何时长了骨气?”
“我吃不下。”
毕瑶到底出了声。
“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挑三拣四,对你没好处。”
“大人可是来提审的?”
某人哼了一声,“还没轮到你。”
毕瑶:“。。。。。。”
“可知元盛昌的东家是如何受审的?他被剥光上衣,两个人一块用皮鞭使劲抽,十记鞭子下去,血肉模糊,那位当场丢了半条命。便是这样还不算完,后头一盆冷水下去,人醒过来,再打十鞭……”
“大人,我什么都没做。”
毕瑶这回是真被容珩吓哭了。
“哭有什么用,是你要替范鼎顶这个罪。回头行刑的时候,记得哭大点声,我亲自动手,若哄得我高兴,不用十鞭子,就能送你走。”
容珩抬了抬手中的灯笼,居然笑了。
毕瑶捂住嘴,将哭声堵了回去,不想让这混账男人高兴。
“你不是厉害吗,这会儿如何不说了?”
栅栏外灯火闪烁,照到了毕瑶那双小鹿一般的泪眼。
这三日容珩一直在城外。
上京城已人满为患。皇帝下旨,流民再不许进城,如有违抗,当场斩杀。
今儿容珩回来休息,刚进值房就听说,好几处官粥棚子出了事,不少人喝完粥便倒地不起,身子骨弱的,甚至丢了性命。
这回是户部先上的奏折。原来官粥棚是由城中几家商户捐助,京兆尹府衙门操办,排除有歹人作恶,问题出在那些粟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