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叫他周聿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叫他周先生。
她那性子哪儿能做得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来,看个动画片都能巴巴地掉半天眼泪的人。
而且她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就有分寸到了极致。
从前还总愿意跟他说说遇到了什么难过事儿,现在事关她自己的事情她基本上是一概不提。
他捏着她圆润的耳垂,明明那么爱漂亮的人,上面却一个耳洞也没有,捏在手里格外舒心。
老人家总说,耳垂圆润的人是有福之人,周聿白其实从不信那些。
但那一刻周聿白想,他的溪溪,一辈子都会好好享福。
他俯身在她的嘴角落下吻,缠绵缱绻,分外认真地回应她刚刚的玩笑话,“好。”
我想把你老板拐回家啊
这碗粥喝了多久,黄朔就弯着腰等了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黄朔毕竟年纪大了,就算平时保养得好,身子也开始不自觉地打晃。
黄朔这人,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一群人出门的时候,黄朔得靠人搀着才能站直身体。
走廊尽头的那幅画仍旧挂在那儿,贪婪,荒诞,挣脱不得。
周聿白感受到她脚步的停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一眼,他便皱起了眉:“让人把那画换了。”
会所经理连忙点头应好,又踌躇着开口:“周先生,换什么呢?”
空荡荡的走廊,不挂些东西,在这金碧辉煌的会所,光秃秃的墙壁,实在是有些寒碜。
周聿白闻言,沉思了片刻,清润的嗓音随着嘴角的开合吐出几个字:“葫芦娃看过吗?”
经理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葫芦娃。”他极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看过。”经理确认后,忙不迭地点头。
“结尾那座葫芦山,就挂那个,出的钱从你们家老板私账上扣。”
这会所是游仲伦开的,专门用来不务正业用的。
桑南溪站在周聿白的身侧,看着经理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是在冥思苦想,究竟要怎么劝劝周聿白,这华丽的走廊尽头,一幅画幕巨大的葫芦七兄弟挂在那儿,难以言喻的荒谬。
她嘴角的笑意漾开,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人开口恭维:“周先生的品味,果真是别具一格。”
桑南溪笑得更厉害了。
周聿白看着她笑到发颤的肩膀,生怕她脚上那双高跟鞋让她扭了脚,只能手虚扶着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