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声音平稳:“吃过了,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行,那我大概十点前回去。”
“好。”
电话挂断后,桑南溪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将车子停到路边,不受控制地发抖,流泪,呕吐。
她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他这个电话,是在送完那位沈小姐后才打给她的吗?
桑明德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时候打来的,“你什么时候能跟他断了联系,桑南溪,爸爸把你放在手心里捧到大,就是为了让你去给别人当小三的吗!姓周的都要结婚了!”
“溪溪,算爸爸求你,跟他断了吧。”
“爸爸跟你道歉,是爸爸不好,当初不该……”
说到最后,桑明德近乎哽咽。
她仰靠在椅背上,看着京北的夜色,暗如沉墨的天空,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的嗓音带着呕吐过后的沙哑,疲倦不堪地回复他:“好。”
青烟袅袅从她指尖升起,她猛吸了一口,呛得咳嗽不止,咳到胸腔,肋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
她心存侥幸地给了自己和周聿白一次机会,却好像只是让她认清了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这一件事。
桑南溪一点点掰开周聿白拽着她的手指,“我只是想通了,没有你,我一样也能……也能过得很好。”
“你看,这五年我就过得很好。”
周聿白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倏地笑出了声:“是嘛,好到安眠药要放在床头,人轻得连阵风都能吹走,溪溪,这就是你说的好吗?”
总要亲手捧到她面前一回
桑南溪抓起桌上三三两两的药瓶随便塞入被子,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跟你没关系。”
她冷眉冷眼的,一室旖旎散尽,连带着室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跟我没关系,那跟你有关系的人也没见得把你照顾的有多好。”
桑南溪被他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激得上了脾气,忍无可忍地冲他喊了一声:“总比在你身边好!”
情绪一旦开了闸,要收住就挺难了。
说完那句桑南溪实在是觉得不解气,眼里含着泪质问他;“周聿白你明知道我们俩都没可能了,你又非得在这纠缠什么呢!”
问出这话时,她是有恼怒、埋怨在的。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将周聿白一点点从自己骨血里剔出去,怎么他一出现,就面临着前功尽弃的局面了。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一句,怎么偏对着他就那么的不争气。
周聿白颓然地靠在床头,这一瞬间,他是真有些后悔怎么没带支烟出来,好歹也能随着那烟雾倾吐把那淤在胸腔的愤闷压下去半分。
没可能。
她倒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得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