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勾勒了一下眉形,盘了发,不说打扮得有多隆重,但绝对是极得体的。
桑南溪看见愣在原地的陶季之,以为自己的衣服有什么问题,“怎么了?”
暮色微沉,雨后的天空被金色的黄昏给晕染,落日余晖下,初夏的风吹起她耳边的两缕鬓发,桑南溪的脸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还未等陶季之回答,一旁的陶母率先握上了桑南溪的手:“能怎么,这小子看愣神了呗,我们囡囡是真漂亮。”
这场饭局与桑南溪预想的稍有不同,原本桑南溪只是做个陪客。
可吃到一半,陶母竟拿出了一个首饰盒来,上好的翡翠手镯在灯光下流光熠熠。
“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桑南溪推辞着拒绝。
陶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不贵重,带在我们囡囡手上才能发挥它的价值不是。”
桑南溪面色为难地看向桑明德,却发现他正与陶父聊得尽兴,似是丝毫都未注意到桑南溪的难处。
桑南溪的手被陶母握着,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骨节微痛,手腕一沉,那翡翠镯子便已然挂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肤色本身就很白,一抹幽绿更衬得她手如柔荑。
陶母捏着她的手心不愿放,眼尾处堆起欢喜的细褶,“你看,我就说戴在你手上才好看。”
众人的视线这才落到了桑南溪的身上,桑明德更像是订下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般,笑得格外欢喜。
“好好好!”
席间都在拍手叫好,桑南溪本也该笑的,可她牵强地勾着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南溪,手镯的事情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这一场饭局在黑夜彻底笼罩大地的时候结束,伴随着蝉鸣与潺潺流水声,陶季之带着歉意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长辈们走在前面,桑南溪和陶季之并肩而行。
刚刚的那场愉悦了一众人的饭局并没有拉近两人的关系,反倒还生疏了些。
桑南溪怪不了陶季之,饭桌上,愿意开口拦一下他母亲的,也只有他了。
只不过,没什么用罢了。
桑南溪看着他们的影子,摇了摇头:“没事。”
那个翡翠手镯还在她手腕上晃晃荡荡地摆着,冰凉的镯子还带着空调间内未曾驱散的寒意,时不时地贴到手腕内侧的肌肤,像是总在提醒她,要慢慢习惯,接受它的存在。
纠结了一瞬,桑南溪到底是没有把镯子给拿下来。
两家人站在门口寒暄,会所门口的灯笼轻晃着。
暗夜里,人群的倒影黑压压地占满了那片光亮,明明她也身处其中,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往后稍退了两步,让自己的影子从中冒出了脑袋,可越是这样,那一大团人影就如潮水般朝着她涌来。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