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将脸埋进膝盖,泪水洇湿了被子,她的嗓音有些哽咽,可隔着电话也听不出什么异常:“i’ok”
昨晚,桑南溪念了很多次他们俩的名字,到后来,连她都不得不承认,那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时,是如此的适配。
周聿白托住她的后颈,鼻尖沾染上她咸湿的泪水,凉得让他的心不由慌乱,他向她解释:“溪溪,我不会和她订婚,等到年底,我们……”
能有什么不一样,桑南溪无声地转过头,语气平静异常:“周聿白,我要出国了,在月底。”
他赶不上……她也不会等他……
五年前的那次分别,似乎又在此刻重演。
周聿白的指节轻颤,却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
“还是想在那儿多玩一阵,等到了年底我出国去找你好不好。”
……
一句句问询,却未听见回声,他的喉结微动,眼中的猩红渐深,像是在对她控诉:“溪溪,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把我抛下。”
他说得那样的委屈。
桑南溪看向窗外的景致,京北的夜景,哪怕在雨雾迷蒙下,也依旧散发着一种威严挺立的庄重感。
桑南溪在去见罗子玉的时候也曾进过那深深庭院,从踏入那僻静处的一刻起,周身的每一处肌肉便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一言一行似乎都得谨慎小心,站在怎样的高度,自然而然就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可那时,她想到周聿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是愿意闯一闯的。
其实他母亲说话一直是温和的,带着淡淡的疏离,总给人距离感,但桑南溪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那是她与周聿白一开始相处时的感觉。
她是个生来就随心所欲的人,注定与那份庄重背道而驰。
再陷下去,她怕是连自己是什么样的都不记得了。
她做不到那样,也做不到成为像罗子玉一样的女人。
桑南溪的泪渐渐止住,面颊上的泪水被冷风吹得干涩,屋内也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曾经交颈相拥的火热,终是只能成为记忆里的一段泡影。
四目相对,桑南溪的语气分外平缓,“周聿白,以后不会了。”
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往后也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就非走不可?”他蓦地发问。
桑南溪想了想,否认:“也不是,可是周聿白,我在国内,好像我们俩都过不了安生日子。”
“你其实不必为了我再去做什么,那样让人挺不好受的,你也累,是不是。”
她将话说得这样漂亮,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太过明显,要想装作听不懂都难。
她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那些东西,也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