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槐眨了眨眼,“为何?”
楚木婴轻声:“师尊那会说我除了炼药制丹,什么都不会,保护不了你。”
“想来当初师尊是嫌弃我的,但是…”
“我现在也能帮师尊恢复修为了啊。”
“所以,木婴一点都不比凌予…凌师兄差,我知道的,师尊收他为徒也只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可以为你做事。”
“木婴能看出来,师尊很喜欢我。”
洛止槐静静听他说完了,心想楚木婴是有点好胜心在身上的,当即也没觉得什么。
楚木婴拽住了青年的一片衣角,“师尊,我们回去吧,凌师兄这么厉害,又无人能伤他,他自己会回去的。”
“我们不用太担心他的……”
话落,洛止槐无奈笑了笑,随他去了。
月色倾泻,一抹玄色身影仿佛停住了,所有风声都消弥,天地之间,唯有一个陷入无尽黑暗的世界,什么都没有。
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瞬间被击溃。
崩塌是他的理智,揉碎落一地的是他心脏碎片,过往对那人有多冷血无情,此刻尽数被反噬。
痛得窒息,痛得无法言喻。
痛得……他恨不得当场杀了自己。
凌予寒漆黑深沉的眸子盯着月色下自己的影子,蓦地,随着一声“锃”——
冰冷的寒光折射出少年如霜的脸。
他紧握剑柄,手臂肌肉紧绷,灵力汇聚于剑尖,刹那间,剑风凌厉,所过之处,剑影舞动,一切化为虚无。
那是,几乎无人可挡的清寒剑气。
少年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和低沉。
“凌予寒,你是一个畜生!”
一片血与汗的交织,他单膝重重跪地,手中寒剑直嵌入地下,划开一条可怖的缝。
他的身上,被凌厉剑气不知划开了多少条血痕,衣服多处破碎,倾染了血。
凌予寒脸上一道细小的划痕,冒着如串珠般的血,素来冷峻的面庞透着一股野性。
他嘴唇颤了颤,目光险些失焦。
“你根本不配,与他说爱,不配喜欢他,一个手里沾满鲜血的人,怎配?”
前世今生,他自诩正道之人,不会滥杀无辜,错杀好人,恃强凌弱。
可……他唯独一次次伤害了他。
明明……那人也只是一个修为几近丧失的可怜人儿,他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在一次次的绝望落差中,找到一条能让自己不那么颓废与迷失深渊的路子,可那有多恶呢?
他没杀过人。
不论是自己,还是沈清竹……
他做过的欺辱,驱赶,污蔑。
远远不及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
掏心挖骨,让他在一次次绝望之中,死而生,生而死……
他凌予寒,才是那个恶人。
……他根本配不上他。
更不配,做他的徒弟。
一个辱师、弑师、爱上自己师尊的人。
他大逆不道,他该死……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