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双足被江玦握在手里,李灵溪以为他要更进一步,然而江玦只是扯来棉布给她擦脚,直到泥水都擦拭干净。
“江玦,”李灵溪唤他,“我怕痒。”
江玦捂着李灵溪发寒的双脚,仿佛没听见她说话。
李灵溪想是司魂符起效了,江玦无暇分心,只能顺应直觉和本能行事。
“江玦啊,”李灵溪探手抚摸江玦的脸,得意地笑了,“你的本能也包括关心他人冷热么。”
江玦还是不回话。
李灵溪起身吻向他,捧着佯装的虔诚,他偏脸躲过。
“你收了我的飞花,”李灵溪蹭着江玦的唇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玦在李灵溪眼前掐了个诀,决然道:“我知道。”
“你……”
李灵溪软倒在江玦身下,江玦拉起被子盖住她,或者,不如说是拿被子当绳索裹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芍药我还你了,是你不要。还有,同样的招数用多就不灵了。”
上回在长安宫,江玦尚且招架不住司魂符的操控。不想没过几天,他竟翻然改进,解咒时间缩短那么多。
李灵溪心生恼怒,暗自决定一定要升级司魂符。
另一边,江玦手一扬,凭空变出藤条织就的悬床,睡了上去。
“睡罢,待路平原之事了,我带你去列山宗找滕药师,这魔毒迟早能消。”
列山宗不仅治病救人,还兼修净魔法。净魔法阵能逼出魔核,将魔修体内的魔气净化,让他们重走正途。
李灵溪明白江玦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挣扎,被褥却越收越紧。过会儿挣扎累了,她索性一动不动,享受起被包裹的温暖来。
江玦对她说:“好眠。”
这平平无奇的两个字里注了催眠术,李灵溪不及防备,一松劲便坠入绵绵不尽的困乏。
怨气云集
翌日云散去,又是秋高气爽的朗朗晴天。
江玦早起修补漏雨的屋顶,请观里的小道士拿湿褥子去洗。
李灵溪从长廊那头走来,捧着一条缃叶长裙交到繆妙手上,微笑道:“这是我一早去采买的衫裙,穿着星云袍行走不便,繆仙子换身衣裳罢。”
她仿佛在践行那“成为洛都一名平凡女子”的宏愿,前夜银蝶弦飞出时的狠辣无情,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抹去了。
繆妙一看,同行人都已换上轻简束腕的便服。裴允墨蓝袍加身,暗纹微微泛出精致的银色。燕辞秋一身红色劲装,衬得腰上挂的碧箫更显眼了。
在云水城,江玦只穿浅金云水纹雪袍,温雅如同天上月。今日他作玄衣素银簪打扮,是从未有过的深邃贵气。
繆妙看得呆住,更有家传璞玉被人占去的酸涩感,气恼地想:师兄果然还是穿浅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