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开口,身子却一个腾空,随即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都已是秋日了,还敢光脚站着?”
他一推门,就看到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地上,想起她平日的娇贵,也没了顾忌将她塞回被褥。
被褥暖暖的,想是已经睡了一觉。
裴玄低头看了看自己,想了又想,转身去柜中取了一床被褥。
昭华:“……”
要不是他杵在那里,她至于起床喝水?
“明日我会去你那儿一趟,你以州牧身份救了我,面子上我总要谢谢你的,不然要被人说我刻薄寡恩了。”昭华也不理她,趴在床上和他说着闲话。
“随你。”裴玄铺着床褥,略一思忖,还是决定不瞒她,“前几日接到宫中消息,说你父王已命人来带你回京。”
“他想让我回,我就要回?”昭华往里缩了缩,“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秋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寒意了。
想起那梦境,她心中觉得空落落的。
“胆子不小。”裴玄淡淡开口,“最近裴宛若可在皇帝面前吹了不少耳旁风。”
昭华一怔。
裴宛若这名字,好像好久都没听到了。
京城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穴洞,置身之内,只觉繁花似锦。
但置身之外,却发现,都是藏污纳垢。
“她能吹,我就不能?”
裴宛若就一张嘴,她的昭华书院里,嘴皮子利索的书生一抓一大把。
见她心有成算,裴玄也不再多说。
“对了,”昭华趴在枕头上,突然看向裴玄,抿嘴一笑,“刚才谢北修来了。”
裴玄身子一僵。
但随即站起身看她,不知觉中语气都带着寒意:“他还对你死缠烂打?”
“注意你的措辞。”昭华横了他一眼。
裴玄一怔。
还没等他解释,昭华就起了身,看着他冷冷笑了笑:“差点忘记了,是谁让你进来的?”
当重新站在寒风瑟瑟的秋风中,裴玄觉得,有的人就是欠收拾。
碧螺大清早起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眼花了。
昨晚,裴督主早就传信回来,说不会回府。
难不成她是眼花了。
等她端着水进了屋子,昭华已经醒了。
她一边搅着毛巾,一边说着闲话:“公主,刚才我经过谢郎君的屋子,就听到伺候他的小厮在叫人。说是谢郎君不知怎么的,大半夜竟从床上摔下来了。”
“哦~”昭华扬了扬音调,唇边微微扬了扬。
她一直寻不到好时机下手,不想先是慕容璟,现在是裴玄,都帮她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