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她将何夫人带到书房,摇了摇头,“您不该来的。”
何夫人哪里能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落下泪来,“傻孩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何伯父与你爹爹自年少时便是挚友,陈家落难,你伯父明知其中定有冤屈却无力相助,已经愧疚悲愤无地自容了,若是连你都不能照拂一二,将来等我二人故去,哪里有脸去见你爹。”
说完她瞧着顾青禾面上的那块红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京中虽没有认识我的人,但时间久了,定会有人怀疑我的身份,稍微遮盖一番,免一些麻烦罢了。”
何夫人叹气,“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往后日子还长你总不能顶着这样的脸过一辈子。”
若是顶着这张脸便能查清真相,顾青禾并不介意就这样过一辈子。
何夫人往院外看了眼,来的时候便将这里的环境都看了个遍,四面漏风的院子,矮矮的围墙,房间更是有些阴暗潮湿,虽收拾的还算干净,但这地方哪是能够长久住的。
拉起顾青禾的手,何夫人苦口婆心,“你跟伯母回去,文葵近来正是调皮的时候,你到了府上帮伯母管一管。”
文葵是何夫人的二女儿,今年十岁,性格跳脱,十分调皮,前世像条小尾巴一样喜欢跟在顾青禾身后。
想到她,顾青禾眉眼柔和了几分,“伯母放心,等过几日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我便去府上拜访,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夫人沉默片刻,压了压声音,“你同我说实话,你来京城,是不是想查陈家的事情?”
顾青禾抿唇,并未隐瞒,“爹娘养我这么多年,既知其中有冤屈,定是要查的。”
“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哪里是那么容易便能查出的,自你爹被下狱开始,你何伯父便没日没夜的想办法,希望能替陈家洗清冤屈,可查到现在,蛛丝马迹都没找出来一根,你无权无势,又要从何查起呢?”
她劝顾青禾,“你重情重义是好事,可你爹娘养你一场,不是为了让你往那刀锋上走的,陈家众人下狱,你爹为何要极力撇清与你的关系?”
“他不需要你去调查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将自己的人生安稳过完,那才是他所希望的。”
何夫人字字恳切,希望顾青禾能将她这些苦口婆心地话听进去,可顾青禾却摇了摇头。
她苦笑,“没办法,谁叫他们捡了个不听话的孩子呢。”
她是被上山采药的陆知瑶捡回去的,捡到她的那天是深夜,陆知瑶只听见微弱的啼哭声,险些以为是说书先生口中所说的山鬼。
后来壮着胆子过去一瞧,是个刚被生下,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孩童。
一个外袍,一个刻着顾字的玉佩,这便是陆知瑶捡到顾青禾时她身边所有的东西。
也正因为捡了她,陆知瑶和陈繁止选择在凉陀定居。
顾青禾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大乱子,小娄子没少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