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还是傅初白先开口,
他将有些偏斜的酒瓶在桌上放正,唇角带着笑,面上没一点被人戳中的痛处,依旧是挺寻常的表情:
“看看,”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戴泽望能拿冠军,”
“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儿。”
林衔月懂他,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傅初白根本没把戴泽望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但林衔月却不行。
两个人的手还在桌底下握着,
她突然感觉有点冷了。
宴会到了后半段的时候起了风,篝火没办法继续点了,众人就把场子移到了室内。
照常理来说,戴泽望说完那话场子应该是有些尴尬的。
结果等傅初白几句话说完,众人配合着应了两声之后,还真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过去了。
倒是徐云烟这个局外人云里雾里的,瞅准机会凑到林衔月边上小声地问:
“哎,你家傅初白不是老板吗?”
“戴泽望能这么和老板说话,怎么,不想在这俱乐部干了?”
其实要真论起来,徐云烟这话没什么毛病。
毕竟很少能见到打工人脸对脸下老板的面子的。
最离谱的是老板本人还完全不在意。
林衔月双唇抿着,从喉咙里很轻地哼了声,
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她垂眸愣了会儿,站起身。
傅初白还牵着她的手呢,她这边一动,人那边立刻就把眼神跟过来,问她要去干嘛。
“去卫生间。”
林衔月压着声音:“顺便透透气。”
傅初白闻言也站起身,准备要和她一起。
林衔月给拦住了,说让他在这儿好好坐着,别弄得好像他们两像连体婴似的,让俱乐部的那群小孩笑话。
傅初白也知道林衔月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面皮薄的,也就没强求,让她自己去了。
基地里都是大老爷们,唯一的女卫生间在二楼,算是给可能出现的来访人员准备的。
林衔月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没下楼,而是朝反方向走去。
走廊尽头是个小露台,半封闭的,站在那儿正好能听见楼下大厅里传来聚会的喧闹声音。
当年她和傅初白在一起的时候,俱乐部也搞过一次这样的聚会,是为了庆祝傅初白复出办的,场面不大,参加的人也不多。
当时陆宴楠和经理老齐都喝多了,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揽着傅初白,絮絮叨叨地说什么你就该回到赛场上来,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再也没有类似的记忆,所以这个场面在林衔月的脑海中映像极深。
她在露台上站了许久,久到走廊上感应灯都暗了下来。
在一片黑暗中,同位置三楼传出点响动来,
“啪嗒”一声,火光跳跃,刺鼻的烟草味道顺着风飘散下来。
林衔月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