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尘就由她这样抓着,大手一下一下在她后背轻抚,安抚着她慢慢平静放松下来。
紧绷的身体在这样的安慰下慢慢松懈,她松了手,凑过去,在师父脸上亲了一下,缩在师父的臂弯中,沙哑着嗓子道:“师父,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设过结界了,安心睡。”观尘轻轻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听着她睡着后,也闭上双眼。
白日里天又晴了,早上起得晚些,但没耽搁看诊,观尘仍旧举着招牌走街串巷,阿岫仍旧跟在他身旁。阿岫脸色看着好看许多,没再苦着了,也少有抱怨了,有时看向他,还会带着浅浅的笑意。
又过好几日,果然有药铺的人找来,请观尘去当大夫坐诊。他自然不会同意,亲手写了本药方,拿了报酬便和阿岫离去。
“我们来时乘坐了一个老伯的车,阿岫还记不记得?”
“记得。”
“我们还欠他两文钱,待我们将这两文钱归还,便能启程离去了。”
“好,我都听师父的。”阿岫抱住他,仰头看着他笑。
他笑着摸摸她的脸:“有钱了,师父和阿岫能去吃好吃的了。走,去那边那个店里吃,刚好能瞧见这边,若是老伯从城外来,我们一眼能看见。”
阿岫跟着师父一起进了门,坐在二楼的窗边,盯着城门外看。她对吃饭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师父想来,她陪师父来的,饭菜上了桌,她也是兴致缺缺。
观尘拿起螃蟹剪开,剥好肉,放到她跟前:“尝尝。”
她勉为其难尝了一口,眼瞳慢慢变圆了。
“如何?”
她连连点头:“好吃。”
观尘打趣一句:“阿岫方才看着还不感兴趣呢。”
她抿了抿唇:“在灵雾山都是吃果腹的灵丹,又硬又不好吃,我还以为天底下的食物都那样难以下咽。”
“怪不得阿岫那样爱吃后山的果子,师父还以为阿岫天生爱吃果子,原来是灵丹太难吃了。”观尘朗笑,“凡间的食物比灵雾山的好吃多了,以后我们慢慢品尝。”
窗外的日光照进来,阿岫愣愣看着师父的笑,忍不住也扬起唇,一转头,刚好瞧见城门外赶着牛车的老伯。
“师父,那是不是那个乘我们的老头?”
“啊,是。”观尘起身,摸出铜钱要往楼下走,“我去给钱,你在此处坐着。”
“师父,我去吧,我跑得快些。”阿岫接过他手里的铜钱,提着裙子咚咚咚跑下来,他急得直在后面喊慢些慢些。
阿岫回眸一笑,跑得更快了,迎着朝阳,几乎要飞起来。
她也不喊人,一头冲出去,将钱塞到人手里,又匆匆跑回来,只剩老伯一人茫然站在风中,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楼上的观尘,才恍然大悟,挥了挥手中的铜板,塞进了怀里。
阿岫已从一楼跑上来,又是一阵咚咚咚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