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额头渗出一层豆大的冷汗,他咳了几声,费力地开口:“你,你杀了我吧……”
李怀熙蹲在他的面前,胸口的剑伤又在隐隐抽疼,她看着男人许久,忽的笑起来,“其实我知道你们头上的主子是谁……”
黑衣人蓦地瞪大眼,死死咬着下唇,片刻后哑声道:“你想诈我?这招对我没用的!”
“随便你信或不信。”李怀熙轻笑出声,目光看向一旁的沈景洲,压低声音在黑衣人耳边道:“本宫原本想让你亲口说出来的,只有这样旁人才能知道,你家那位主子有多么的伪善……”
“可惜了,你不愿意说。”李怀熙慢慢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把他丢到山崖边吧,是死是活皆有天意来定。”
她在门口站定,“不过……我也很好奇,就算你真的能侥幸逃回去,你头上那位主子,还能放你一条活路吗?”
李怀熙再不管地上的男人,抬脚毫不迟疑地走出去。
屋外的阳光正好,她伸手挡在眼前,原本凌厉的气势一点点散去,胸口处的衣衫慢慢浸出一抹血色,很快晕成一片。
胸口密密麻麻的疼意一点点渗进五脏六腑内,李怀熙却静静站在原地,仰头看天。
皇叔……不知道这一世,天命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沈景洲走出柴房的时候,就看见李怀熙站在不远处,背影似乎愈发清瘦。
“殿下……”沈景洲轻声唤道。
李怀熙没有回应,下一刻身子一歪,整个人朝着地上栽去。
沈景洲反应飞快的上前,长臂一揽,将她牢牢接住。
“殿下!你怎么了?!”
端着一筐草药从屋内走出来的宋敏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愣在原地,手中竹篓“砰”的一声砸向地面。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大步朝着李怀玺跑去,一眼看到她胸口处晕出的血渍。
“坏了!坏了!我见她下床走动,倒真像个没事人似的,谁知她这么能忍!”她目光焦急,看向沈景洲:“大人,她身上的伤口只怕是又崩裂了,你先把她送回屋内,我这就给她熬些药汤去。”
*
这一次,李怀熙老老实实地躺在床榻上养伤,闲来无事,便一直拿着许朗留下的那本医书翻看。
沈景洲端着碗走进来时,就看见李怀熙懒散倚靠在床上,拎着书本看得心不在焉。
“怎么,殿下也对医术感兴趣了?”沈景洲难得打趣一句。
李怀熙将医书扣在自己的面上,闷声道:“许朗出事之前颇为反常,我总想着他会留下些什么线索。”她顿了一下,“况且我很是无聊,总要找些事情来做。”
下一刻医书被人拎起来,她抬眼就看见沈景洲的温润面庞。
“殿下,先把药喝了吧。”沈景洲将药碗递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