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太完美了。就像义父说的那样,楼津渡确确实实适合成为一个依靠。但那个女人不是她。
看到女人沉默,楼津渡也无话可说。
他和她的关系,他从来都不是主导者,而是她见不得光的俘虏。
他们好不容易亲近的关系,终于在这个静谧的夜里被拧碎。
出院这天,楼津渡看到雾忱儿站在走廊尽头,面红耳赤,似乎在和人争吵。
他走过去,清楚听到她说:“我会和他离婚但不是现在,半个月、半个月而已,你都等不起吗?”
她对面是谁他看不到,声音也不熟悉,却听到那个人警告她:“知不知道现在你的处境有多危险?那些人知道你潜伏在楼府金门的目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主意除掉你,游轮那次爆炸还没炸醒你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调查1230的真相,其实你早就变心了吧。”
啪一声脆响,她扬起手臂甩下对方一耳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比任何人都想为师父的死报仇,我牺牲一辈子婚姻是为了什么不需要别人来提醒我。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会离婚但不是现在。”
说完,她侧身要走,那人拉拽她手腕死死地抱住她。
这一瞬间,楼津渡用墙壁挡着自己,脑袋重重砸向冰凉的砖,听着另一个男人安抚情绪失控的她。
他从来都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他甘愿上钩,她哪儿能那么容易嫁给他。
他怕,怕她提离婚。
于是在这天之后,他常常回避她的对视,假装耳背听不到她的声音,辞去在基地的工作重新调回急诊,每宿每宿住在医院的办公室,就算回到家里也会把自己锁在房里,吃两片安眠药然后一觉不醒。
就这样,一段本该只剩半个月的婚姻硬生生被他的装聋作哑拉扯到半年。
那半年里,雾忱儿和许池深里应外合,掌握了不少楼府金门的灰色秘密。期间她单枪匹马地在西北调查真相,一待就是三个月,以命换来真相,终于查到原来真正有异心的人是大姐夫任期年。他们从游轮击杀事件找到蛛丝马迹,再结合楼柏遥提供的照片线索在西北暗查,将调查对象缩小到任期年身上。
就在许池深以为雾忱儿终于能离开楼府金门时,她又一次以“暂时没顾得上”、“还没准备离婚资料”、“过两天吧”等模棱两可的话语敷衍他。
事实上雾忱儿也很无奈,说:“八月份之后,楼津渡一直不回家,对我的态度特别冷漠,我根本没机会和他提离婚。”
“可你别忘了,你是军人一方。”许池深一语中的地揭穿她小心思,“只要你想离,随时可以。”
除非你不想离。是不是。
雾忱儿躲开他视线,双手抄兜起身走到木亭口,“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她看着楼府金门被照亮的牌匾,“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听童伯说,楼津渡在急诊室帮忙,又过上多年前他刚从部队退回来的生活。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也不愿意跟家里人多讲两句话。好不容易休假,他会把自己锁在房里待上一天一夜。
这习惯他一直没改,只是雾忱儿刚来楼府金门那会儿没见他做过,童伯以为他变了,却只是泡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