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被兴旺儿一说,何诗儿又蹙起眉头来。
“如果我现在想买一批布,最便宜要多少钱呢?”
兴旺儿笑道:“自从吴槐两口子被世子爷捉了,全昌州府的金陵布都被查封,小娘买金陵布是做不到,只有出些高价买松江布。二两一匹总能买到。”
“那也太贵了!”何诗儿摇头不肯。
她开成衣店想的就是下沉市场,做薄利多销的买卖。
一套衣裙标价五百文至八百文,原料是五钱银子一匹金陵布。
如果改用二两一匹的松江布,成衣价格要涨到两千百文才能不赔。
算盘来回拨弄,何诗儿计算着人工成本,算来算去都是不值。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府里存货能挪一些给我用吗?”
何诗儿咬着笔杆,笔尖指着兴旺儿鼻子。
“府里的存货是公中的,略动一动上头就知道了。”
兴旺儿狡黠一笑,何诗儿立刻看出来。
“你爹又管采买又管库房,账上肯定有花头。你实话和我说了吧,能挪出多少来,先给我用一用罢了。”
兴旺儿看她满脸不高兴,连忙陪笑脸。
“库里有些积压用不着的松江旧布,大约一二百匹。我爹常想低价卖了腾地方,还没来得及与上头提起。小娘若是急着要,算一两一匹罢了。”
“就知道你们有!”
陈年积压账上看不出来,倒卖的银钱都会进看守腰包。
何诗儿心中有底,哼了一声懒腰砍价:
“五钱银子一匹。”
“小娘给的太少,我爹不能答应。”
兴旺儿头摇的像拨浪鼓。
“最多六钱,就这么定了。”
何诗儿不耐烦挥手,兴旺儿只好答应。
“眉儿,带他出去!”
兴旺儿还等着落些赏钱,谁她半句没提。
好在做成一笔买卖,心里得意的要命。
他父亲做买办管库房都是肥差,年年都有积压不上账的东西。
趁人不留心拿出来换钱,几乎是没本钱买卖。
只是松江布平常价格都是一两有余,今天才卖八钱,觉得有点亏了。
眉儿在跟前引路,一身鲜亮新衣服,越发显得窄腰长腿。
若是能趁机把她弄来玩玩,这买卖倒还不算太亏。
院里已经掌灯了,兴旺儿晃晃悠悠跟着走,心里渐渐发邪。
眉儿送他到院门外,停住了脚步不肯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