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不知道,赵嬷嬷是陆老夫人的心腹陪房,在荣禧堂乃至国公府都很有脸面。
她又做过陆淮明的乳母,小辈主子都是恭恭敬敬,连长辈主子见了,都会客气几句。
听到何诗儿骂人是狗,两旁小厮都在皱眉呵斥,赵嬷嬷自己却笑了。
吴姨娘那般贵妾,她都敢指鼻子对骂,怎会把区区贱妾放在眼里。
“小娘和谁论叔嫂?二爷自有正经哥嫂,你可少攀些亲戚。老奴虽是做粗活的,也小娼妇把爷们给勾引坏了。”
何诗儿听张口“娼妇”闭口“勾引”,不由脸色微红。
“说谁勾引爷们?你简直是心思龌龊!”
“哥哥房里人的跑到弟弟屋里,天下有这个道理?不是勾引是什么!”
“老东西,住口!”
何诗儿脑浆子都疼。
陆淮明都十八岁了,女眷来探望一下,就成了勾引他?
难道世家公子们都不见女人,也要立贞节牌坊?
正想骂“不可理喻”,眉儿害怕的扯住她衣襟,劝她息怒别开口。
眉儿将食盒子递上去,深深行了礼,红着脸恳求:
“我们不方便进去。这是小娘送的鲜果,请嬷嬷带进去吧。”
赵嬷嬷冷哼一声,不许小厮接东西。
“世子爷有吩咐,除了燕宜院小厨房的吃食,不许二公子乱吃东西。你们若是要脸,赶紧滚回内宅,我不对去上头告状!”
正要转身进去,却见何诗儿从头上拔下一支料石花点翠钗子,郑重放在食盒上头。
“让陆淮明看看这枚钗子,这盒水果他一定会吃。”
何诗儿自觉坦坦荡荡。
可这举动在旁人看来,和光天化日之下通奸无区别。
“小娘,不可……”
眉儿阻拦不及,脸色瞬间苍白。
哗啦!
“不要脸的无耻娼妇!”
赵嬷嬷夺过食盒猛朝台阶下一惯。
描金漆盒四分五裂,瓜果一塌糊涂。
她喝令左右院里小厮:“都是死人呐,由着贱人败坏二爷的名声?还不拿大笤帚出来,把这娼妇扫出去!”
左右小厮连忙抄住顶门杠与笤帚乱打。
何诗儿与眉儿抱头鼠窜乱跑,霎时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