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香兰相互看了看,也觉得她这话有道理。
何诗儿拿着毛笔,笔杆点着额角,紧紧皱着眉心。
“我已经强令掌柜、伙计不许给任何人退货。柜台上也挂着牌子,写明‘离店概不负责’,这叫做免责声明。这些贩子不但看不懂人话,还将掌柜和伙计打了,真真是一群刁民!让人去报官了没有?”
传话婆子忙道:“遵照小娘的话,让伙计去府衙报官了。衙门里派了两个班头,已将铺子门口刁民安抚住了。依着老奴意思,不如拿世子爷一张帖子,送到府台衙门,量那些刁民不敢再生事。”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世子爷现在在哪里?”
何诗儿不耐烦的问,传话婆子连忙躬身低头:
“额,世子爷正在燕宜院用晚膳。是让丫鬟过去请一声呢,还是小娘亲自过去?”
一听陆淮景又在燕宜院,何诗儿心中特别不是滋味,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罢了,不必去找世子。铺子是我开的,到底还是要我来负责。你去外面备马车吧。”
她起身就去开衣柜,抽出一件纱料外裳披着,带着香芸急匆匆走了。
陆淮景没有亲自过去,派灵安带了两个小厮,先去成衣铺门口看情况。
云想霓裳成衣铺门口一片狼藉。
大门口本来摆着小舞台,有两个唱曲儿的乐妓弹唱歌舞,现在已经被砸塌了,两个小唱女早就跑了。
门板被砸的七零八落,连那一块金子匾额都塌了半边下来。
掌柜的与三个大伙计,被一帮小贩打的鼻青脸肿,那些人各个横眉立目,冲着围观人群高声吆喝。
“各位老少街坊,各位婶子大娘!这云想霓裳成衣铺,便是个黑店!”
“他们家的布匹成衣,才下了一次水,蓝的变白的,红的变灰的!我们半句谎话不肯说,大伙都活来看看!”
“这是大号宝塔裙成衣,下水竟缩了一多半!天底下有这等棉布没有?”
“各位都过来看看!这布料全是浆水撑着,洗了一次满盆浆子,根本不成个衣裳!”
大门口摆了几个大木盆,满满都是清水。
这些人将成衣浸透在水里,果然出浆掉色一塌糊涂。
“这些破衣裳也敢卖一千文八百文一件,可是专门哄骗小本买卖人?”
“今日若不给我们退钱,就要砸了你的店铺!”
“对,砸了店!”
众小贩气急败坏,一拥而上就要冲进去。
“府衙班头来了!刁民不许动手!”
远处一声娇叱,何诗儿坐在马车上,紧紧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