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氧水被直接倒在肉上的感觉并不陌生,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觉得痛,张海盈利落地完成了两处伤口的处理,给他缝了几针,似乎是看他忍着没乱动,缝完之后用手肘安抚性地顺了顺他的头发。
没在意刚刚那个问题没得到回答,她一边给手术刀更换更大的刀头,一边又说起了别的:“我在法国待过九年,读了个医学博士。”
她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下来好下刀,但这个找话题的技术未免太烂了点,黑眼镜忍住了没笑出来。
这种程度的处理虽然已经是当前能做到的最好的了,她也尽量放轻了动作,但生挖还是非常痛。
黑眼镜看着她换上了更大的刀头,面露难色,想要开口打个商量,但她不容商量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选好了下刀的角度。在正式下刀之前,她的眼神在伤口和他的墨镜上转了一个来回,似乎有点抱歉,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切了下去。
黑眼镜龇牙咧嘴:“哎呦,你学外科的吧,技术这么好。”
第一根骨头被掏了出来,那是一根很长的食指,除了掌骨不见了,其他部分深深嵌在肉里,被带出来的血很快顺着身体滚到了小腹。
她把拿出来的骨头扔到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说了实话:
“不完全是,我学骨科的。”
他闭嘴了。
处理完伤口,已经九点四十七分了。该同步的信息在刚刚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同步过了,从一楼走到地下仓库的入口,正好是十点钟,最后一件藏品在被从仓库里拿出来。
按照一开始说好的方案,张海盈负责确认带走藏品的人离开,黑眼镜在上面点掉仓库的看守。
他们一开始的推测是高棉人复原这场拍卖会是为了拿走那个面具。
可她分明看到了那个面具被从门里拿了出来,躺在一个木匣子里面。
她分辨得出来那不是幻觉。
可是下一秒,那个面具又消失了,那具尸体捧着的匣子里空无一物。
那是什——
不等她在脑子里形成那个疑问,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让她头脑发麻,眼前也模糊了起来。
她在那一瞬间认识到那可能是一种警告,她违反第四条规则了。
“如果看到什么莫名出现又消失,无视它,不要追究下去。”
仅仅是一个未完成的念头,也足够她被规则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