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晚却仿佛没看到那把剑一般,甚至还往慕乘风那边爬了两步,这会心神稍微稳定了一些,笃定道:“我知道,那些私盐藏在哪里了。”
慕乘风没有说话,手里的剑纹丝不动。
舒晚晚用力握紧右手,她能感觉到指甲刺进皮肤的痛,只有痛,她才能暂时忽略恐惧,保持清醒。“我要跟你做交易,一次性的。”
“你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放过我这一次,也别再问我什么,我告诉你那些盐在哪里。”舒晚晚连连深呼吸,思绪也逐渐清晰,“当然,日后我若再有什么把柄被你抓到,你要打要杀都行。”
她知道,用私盐的下落来换今后的安宁是不现实的,但若只是换眼下的平安,慕乘风不吃亏。
只不过从暗暗怀疑变成明面上防备,可以说他是什么都不损失。
沉默半晌,慕乘风才将剑放下,沉声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在他眼中,舒晚晚说的话,十句里九句都可能是瞎编的。
“你可以先找,找到了交易完成,找不到,你可以……”舒晚晚略微转过头,终究没胆量往后再看上一眼,“到时候你同样可以把我丢在这里。”
她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这点慕乘风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背后是有人,但那疯批断然不会出手救她。再别挖坑把她推下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盐在哪里?”终究是妥协了,慕乘风的脸色却更难看。
他竟然被这么个女人给轻易拿捏了。
“主君说话可算话?”舒晚晚还是有些不放心,出尔反尔的事情多了去了,万一她说了,慕乘风又后悔了怎么办。
慕乘风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这笔交易你有选择不做的机会吗?”
确实,她没有任何退路。
“在水里。”
她其实也是方才一瞬间才突然想到的。
陶氏权倾朝野,慕乘风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若刘煜真的有万人之上的念头,即便他们之间有过节,首先要对付的肯定也不会是慕乘风。
再者她是刘煜布下的棋子,故意让她被慕乘风所抓必定有其深意。
在春江花月夜,刘煜给她倒的那盏茶是咸的,景朝人人喜好喝茶,却没有往茶里放盐的喝法,那盏茶就是他有意留下的生门。
她若说出了他来,慕乘风必定容不得她。她若没说,那也得找到这生门才能保住性命,没脑子的活不下来。
刀不磨不锋,他在磨自己的匕首。
只是她还是有些疑惑,如此一来,她是细作的事情就算是摆在明面上了,日后慕乘风只会对她更加防备,对刘煜又有什么好处?
慕乘风眉头紧蹙,一瞬间以为舒晚晚在耍他,但下一刻,他又若有所思,只几个呼吸间,他就清楚了这个三个字的可信度之高。
将剑扔回去给李湘,慕乘风转身上了马车,当即吩咐:“回城!”
李湘应了,转头见舒晚晚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晌也没起来,一脸疑问地歪了歪脑袋。
舒晚晚眼角还挂着泪,讪讪一笑,朝他伸出手:“腿软,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