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是看慕乘风神色不对,想也不想就单膝跪了下来。
“没事吧?”
舒晚晚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一瞬间她好像看到慕乘风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但再看去却又是一片平淡。
“没事,没事。”舒晚晚终于缓了过来,“不过是之前在船上摔的那一下,有些淤血,现下吐出来反而舒爽了不少。”
累是真的,但一直沉闷的胸口突然清朗起来,倒也不是坏事。
“你真的没事?”慕笙箫有些不相信,眼里还含着泪水,显然是当真吓着了。
“真的没事。”舒晚晚故作轻松地提起那半袋米,“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也不是全然没事,两只手沉得跟坠了铅块似的,酸疼难忍。要是慕府再远一点,她都怕自己手会不会废掉。
“既然没事,那就回去歇着吧。刀光,把东西都提回去。”说着,慕乘风揽着慕笙箫往门里走,一边还小声安抚着。
舒晚晚站在原地看着他俩的背影,半晌才耸了耸肩,刚要往住的院子去,就听慕乘风远远喊了一声:“等等。”
慕乘风示意慕笙箫等着,独自走到舒晚晚身前,面上有些不自然,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先回去梳洗一下,晚些时候会有人去找你。”
“嗯?”舒晚晚有些疑惑。
“是慕家二房的舅母。”慕乘风面上显出几分无奈,“当初年少不知事,惹了不少祸,对二房也过于苛刻了,届时二舅母可能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啊。”舒晚晚还是疑惑。
“二舅母若是带了什么姑娘来,说什么妾室不妾室的,你帮我拒了便是。”
“哦。”原来是这事儿。
舒晚晚点了点头,笑道:“主君吩咐的,妾身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不过是个妾室,他却让她出面回拒纳妾一事,让她担大娘子之责,这可是委以重任啊。
慕乘风挑了挑眉,没想舒晚晚会这么回话,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何至于此。”
末了,慕乘风转头看了慕笙箫一眼,轻叹一息又道:“萧萧性子娇惯,你多担待。”
舒晚晚的视线落在慕乘风身后不住往这边探的慕笙箫身上,微微一笑:“主君多虑了。”
什么担待不担待,她不想担待又如何,只能担待了。
慕笙箫瞥了一眼她微微蜷着的手,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舒晚晚也未多再看一眼,干脆利落转过身,面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光芒全无。
无人可依靠,无人护周全,她除了委曲求全别无他法。
所以,不要有期待,就不会觉得失望。
可人就是这样,无论如何提醒自己,依旧会有所动容。
比如现在看着桃梳红着的眼眶,舒晚晚的鼻子也忍不住微微发酸。
“怎么能这样欺负小娘,主君难道就没说什么吗?”桃梳捧着舒晚晚双手,看着手掌上被磨破皮的几道勒痕,嘴巴扁了又扁,终究还是没忍住。
“主君能说什么,那可是他亲表妹,我跟他无亲无故的,难不成让他胳膊肘往外拐。”舒晚晚轻轻笑了笑,抬手抹掉桃梳低落的泪珠,心里某处生出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