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忌努力平复呼吸中?。
白驰嘿嘿一声笑,故意提高了声音:“是哦,没有外人,只有小人。”
她笑,谢有思?也跟着?笑,总之,很给面子?。
太子党的人摩拳擦掌,为太子回归朝堂做准备。如今这朝堂,皇帝不理政,太子不上朝。有人背后偷偷议论,这天下都快要改姓“姬”了。
谁知某一天夜里,东宫急传太医,说太子又病了。
这一下病的奇怪,说太子像是犯了癔症,口口声声死去?的张皇后来找他了,还?有太子妃,说要带他离开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要他跟她们走。
因为太子说的实在?吓人,一时让人疑心是有人在?宫里行巫蛊之术,姬后下令彻查,别的倒没?搜出什?么,就是从燕嫔娘娘那?搜出了不少助兴的药,还?有一些难以入目的小玩意。
燕嫔是张家族女,进?宫有两年了,一直不得宠,自从皇帝不理朝政后,突然得了宠幸,皇帝时常召她陪伴,连一直受宠的胡美人都不怎么召见了。
姬后以狐媚惑主?,损伤陛下万金之躯为由将燕嫔降为最低等的更衣。又召见其母,狠狠训斥,责其教女不严,褫夺诰命,其父也受连累,连降两品。虽然此事同中书令张鼎没?什?么太大干系,但燕嫔出自张家,多少也会受些影响。
高?宗皇帝惜命,被太医以“精血亏损伤及根本”一通忽悠,原本还?想替燕嫔求情,惊怒之下,反将其打入冷宫,又要严惩其母族,被姬后拦住了。
姬后心知这段时间高?宗皇帝的反常,皆因这燕嫔吹的枕头风。又难免心寒男人的心狠无情。
胡美人复宠,一跃升至嫔妃,胡美人感恩戴德,自此对姬后更是忠心不二。
燕嫔的寝宫是白驰带人搜的,所以很顺手的,她从那?一堆助兴药里勾了一瓶捎带走了。太医令同高?宗皇帝添油加醋的话她也在?一旁听?了,当了真。所以下值后,她径自回了将军府,她以为谢无忌一定在?等她。结果不在?。
今夜是个满月,圆月当空,星子璀璨。
白驰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屋,刚落在?正院。茅吉人忽然跑了出来,像是一直在?等她,躬身道?:“白将军,郡王不在?。”
白驰意外:“他在?哪?”
茅吉人:“郡王他回国公府了。”
白驰想到《遗诏》,关心道?:“为什?么?什?么事?”
茅吉人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追问,道?:“就,国公爷大长公主?想念郡王,留他住一晚。”
白驰:“真没?有别的事?”
茅吉人疑心白驰看出了什?么,面?上显出纠结的神色,从本心上来讲,他也希望白驰能帮帮主?子,张了张嘴正要说,忽然一道?黑影朝他飞来。
白驰随手丢出一样东西砸了过去?,茅吉人武功不俗,也及时避让开了。
白驰走过去?,看到地上被她砸死的小花蛇,又让了下,“盛夏时节草木繁茂,蛇虫鼠蚁本就多,阿寂给我府上的驱蛇虫的熏香很好用,他自己府上怎么反而不用了?”看清被她砸在?地上的红色药水,又闻到一股香甜味,白驰神色变了变,抬起胳膊拦住茅吉人一起往后退。
茅吉人不明所以,察觉到白驰推他的方向是往主?屋去?,站住了,说:“将军,我家主?子不在?。”
白驰因为那?瓶不可?言说的药剂被失手砸了,心里有些尴尬,别的也就没?多想了,站了站,说:“那?行,我走了。那?个,那?小花蛇离它?远点,我看着有毒,天亮了再处理。啊!”说完他就走了,飞上屋顶,转眼没?了踪影。
茅吉人又站了许久,确定白驰不会去?而复返,才匆匆进?屋。
屋内没?点灯,鬼影重重颇为吓人,浓重的黑暗处,隐隐约约有嘶嘶的声响。
茅吉人头皮发麻,诡异的安静更是让他呼吸困难,胸腔都仿佛被石头压住了一样,越来越难受,越来越呼吸不能。忽然,他双膝跪下,按住胸腔,大口喘气,难以置信,抬头向前看去?,“主?子……”
他连说话都费劲了。
陷在?浓黑中的人这才不紧不慢的点亮了火折子,他浑身上下包裹在?一件黑袍中,只能看清下半张脸,一半过分雪白,甚至都显出了青色,一半则是诡异的花皮,看上去?极为恶心。
光亮一闪而逝,点燃了桌上的熏香,他用手扇了扇。
茅吉人猜到了是什?么,挣扎着拖着身子往前凑了凑,清冽的香味入鼻,胸口挤压般的窒息感果然缓解,又等了等,身上出了汗,憋闷过后,反而有种轻飘飘的非常舒服的感觉。
不等上首之人问话,他双膝跪地,以头触地,“小的知错,请主?子饶恕。”
浓黑中的人闭了闭眼,压制住双眸中赤红的嗜血暴烈,“滚。”
茅吉人连滚带爬,生怕迟了一步主?子就会临时改了主?意要他命似的。
茅吉人感到浓重的不安,主?子发病的频次虽然没?有变多,但是一次比一次情绪难以控制,越来越冷血暴烈了。
他能感觉到主?子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杀意如有实质,尤其是那?双眼盯着人的时候,仿佛潜藏在?暗夜中的毒蛇,随时都会吐出毒液,要人性命。
白驰次日?在?朝堂上见到谢无忌的时候,他眼下青黑,面?色苍白,看上去?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白驰心说,这是回家一趟还?是被虐待了?
等下了朝,白驰避开同僚,尾随谢无忌而去?。
也不知他是要去?哪,这一段路颇为僻静,白驰先一步绕到前面?,待他靠近,忽得伸出手,将他一拉,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