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悄悄回道:“奴才的师傅得了万岁爷的恩典,一年多前就出宫荣养去了,如今在前门大街安了家,跟槿汐姑姑一同住在里面。”
上一辈子的对食,这辈子还是发生了。
难道就因为跟崔槿汐对食,皇上才将苏培盛放出去的吗?
安陵容胡思乱想间,身后的门帘被悄然打开。
皇上来了。
探望
冬日的下午,阳光不算浓烈。
可还有点点光斑透过窗格洒了进来,将西暖阁衬得暖洋洋的。
皇上进来时悄无声息,安陵容一抬头目光就与他碰了个正着。
两年不见,皇上发福得更明显了,他眼神奇异的亮,两颊下方泛着微微的红晕。
安陵容只一眼就看出,这是服了丹药后内火过旺的表现。
皇上见安陵容敢直视他,眉毛只轻轻一挑,安陵容立马回过神来,马山下跪请安:
“皇上恕罪,臣妾两年未见天颜,一时忘情了。”
皇上并没被她这句话哄住,一掀衣摆上塌盘腿坐好后,居高俯视着安陵容,过了片刻才开口:
“瘦了,你可怨朕?”
说的是他与后族打擂台,拿安陵容做筏子的事,身为棋子她不能怨也不敢怨,安陵容努力将自己表现得很平和:
“臣妾不敢瞒皇上,臣妾病在生死一线时,心中确实不理解皇上,可到甘露寺后,臣妾有一日望着山外落日,突然明悟过来。”
“皇上坐拥万里江山,天下臣民万以计数,臣民们都期盼着能多沾一点天恩,可正因皇上是江山之主,更不能为个人所偏私,皇上的每一个决断都是出于当下朝政需要。”
“臣妾当初,错就错在做事不顾头尾,只为一时意气,过后还得累皇上为臣妾收尾,可见皇上对臣妾的爱护。”
“还有太后娘娘对臣妾的惩罚,也是为了臣妾过后做事更为沉稳,不论皇上还是太后娘娘,对臣妾皆是一片苦心教导,才让臣妾能有今日的见识,此恩臣妾铭记于心。”
安陵容说得半真半假,她能理解帝王所做,但她不能接受。
皇上眼眸微眯,似在思索安陵容所说的真伪,少时才睁开眼睛继续问道:
“朕已查明皇后之罪属实,可朕一直未曾明旨,现下皇后没了依仗,你说朕是否该将皇后罪行告知天下,然后让众臣上言废后?”
一想起两年前,安陵容更觉自己不够老辣。
她一直以为自己有着两世经验,只有证据足够,又有多人见证,就能逼迫皇上治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