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低笑了下,倒是应了那位殿下的吉言,这会?儿真派上用场了。
而那些人在看见傅言手上拿着的笛子时,一种直觉的危机感袭来,他们不?欲再多?废话?,免得生事端,又一次逼近两人,打算直接把顾辞带走,顺道杀了他旁边的人。
傅言却先他们一步吹响了笛子,曲调怪异而阴森,让人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口爬过,毛骨悚然,令人心头无端一紧。
下一秒,便听见周围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声音,抬眼望去,便见一群长相狰狞丑陋的虫子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它们仿若蝗虫过境,所经之处寸草不?生,就连石头也被腐蚀,“滋滋”的烧灼声不?绝于耳,宛若地狱爬来的恶鬼。
饶是这些作恶多?端的杀手,在见到这些东西时,也觉得心惊肉跳,恐惧不?已。
“不?好!这些都?是蛊虫!”
有见多?识广的人惊惧地叫出?来,“快退!”
蛊虫多?含毒,更有甚者食啮生肉,当?它们对猎物?群起?而攻之时,便如附骨之疽,再难逃脱了。
这些蛊虫如同见到生肉的鬣狗,直接围住他们不?放,由?于数目太多?,周围已经没有下脚之处了。
有蛊虫欲爬到顾辞身上,却在下一秒便突然化?为了灰烬,同类的丧命显然给了它们预警,顾辞身上似乎有什么令它们不?敢靠近的气息,蛊虫们纷纷识相避开。
“嘭”地一声,一颗烟雾弹炸裂开来,浓烟四散,顿时将这里重重包围起?来,再也看不?清任何视线。
等到他们狼狈摆脱蛊虫,好不?容易脱身的时候,却发现顾辞他们早就不?见踪迹了。
世界二
纪善冷冷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了一股悲凉。
这个人也算是从小看着他与顾辞长大的,原本可以当做是亲人的人。纪善还记得他带着自己与顾辞去玄阴教附近的河边抓鱼,之后?弄得浑身?湿透,三人望着对方狼狈的身?影哈哈大笑时的欢乐情景;他还曾经带着他们去爬树,在树下牢牢接住从高处跳下来的他们,旁边的下人们看着时差点吓得脸色发白,但最终他也只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两位孩子,愣是没有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当年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若不?是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顾长青又怎么会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甚至在顾辞病重毫无办法的时候写信来王府向他求助?
可这个人,终究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纪善垂下眸,轻嗤了一声,尔后?才抬起头来问他。
恭亲王却微微垂首,从容地放下信件,反问,“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纪善笑了下,似是有些自嘲,他喃喃道:“说什么?”
说着,他便又走?近了几步,淡淡地扫了眼屋内的人。随着纪善视线的略过,恭亲王的手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护在了他身?前?,用身?躯护住了主子,目光警惕地盯着纪善等人看。
“说什么……”纪善又笑了笑,眸光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地开口,“不?如就来提一下玄阴教吧……”
“比如顾辞的病情,又比如他中?的蛊毒。”纪善抬眸,锐利的目光直逼向恭亲王,“恭亲王,您以为呢?”这是他头一次这么直白地称呼恭亲王的封号。
这句话一出,屋内原本就显得有些凝滞的氛围,更是变得僵持起来,双方几乎都以一种戒备的状态护在了主子身?前?,目光森然地看向对方,只待主子一声令下,就立即动手。
恭亲王却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有多言语一句,他微伸出手,手底下的人看见他的手势,起初防备警惕的状态便缓减了几分,他们稍稍退后?一步,离纪善等人远了些。
恭亲王侧头看了眼天色,目光骤然就变得诡谲起来。
纪善心?上?的怀疑并没有因?此?减轻,反而更加提防着他。
就在此?时,有人忽然走?到纪善身?边,在他耳畔低语了句:“宫里?传来消息,圣上?已发现您偷偷溜出宫的事情。殿下,勿要再耽搁了。”
纪善轻点了下头,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然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看向恭亲王:“皇叔,不?如您同我一道回去?”
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再度变得紧绷起来。即便在场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所有人心?里?都十分地清楚,只要有人擅自挪动一步,打破僵局,那么从这一刻起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他们都在等,等待着主子接下来的命令。
恭亲王终于有了别的反应,他轻轻地笑了开来,随意?地将?手上?的信件往旁边一放,缓缓地看着纪善,问:“太子殿下,你当真以为我蠢钝如猪,做事从不?留条后?路吗?”
这句“太子殿下”在此?刻听来,尤为地讽刺。
纪善猛地看着他,目光微凝,声音森冷:“你什么意?思?”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毕竟这会儿的恭亲王看来实在是太过冷静,完全不?像一个被揭穿的人应有的事后?反应。
恭亲王敲了敲梨花木桌面,慢悠悠说道:“在很久以前?,也不?知道是多久了……”说到这里?他还笑了笑,佯装着回忆了下,才继续说,“我让人秘密埋伏在玄阴教附近,若是看到顾辞出门,便将?他抓来。”
——“不?惜一切代?价。”
按照顾长青的性子,若是他那宝贝儿子还病着,他肯定不?会轻易放他出去,而顾辞要是能够顺利走?出玄阴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