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大长公主萧遥,年近三十,膝下无子,已故的驸马是镇远侯世子宁尚。
新婚当夜,西宁关传来战报,西夷杀入关城,连夺三城,势如破竹。彼时东胡未平,北狄亦虎视眈眈,良将难寻,宁家临危受命,带兵抵御西夷。
西夷来势汹汹,战事持续三年,战况惨烈,虽然最后成功将西夷打回蛮夷之地,但镇远侯阵亡,宁尚带伤班师回朝,却最终重伤不治。
“那一年阿姐大病一场,病好已是半年后,从那以后,她便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虽然不再嫁人,却在别庄里养了一群戏子歌姬,整日里的饮酒作乐。”
“长得俊俏的幕僚,一个又一个的住进别庄,风流快活,饲养面首,日日颠鸾倒凤的名声,传的也越来越凶。”
萧晟转着手上的扳指,和黎央细细的讲着他这位皇姐,他从黎央不愿说出的话中听得出来,萧遥的结局,定然不会太好。
可他这些兄弟姐们当中,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位阿姐了。
黎央看着他皱起的眉心,抬手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历史上,你可能没有走出白巍山。”黎央声音淡淡的。
萧晟低头看着黎央拍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轻轻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他抬起头,看向黎央的眼,“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与靖安军,现在已经被大雪掩埋。”
黎央回望着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然后又用力的拍了拍萧晟的手背,“但你现在已经回西京了,还在一天里赚了一千两百两银子。”
两人对视着,不约而同的都笑了。
没错,属于他的历史已经改写,属于萧遥的历史,无论多么凄惨,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阿姐自幼最爱热闹,经常带着我去骑马,是个很洒脱的人。”
“入冬至今,已经办了六场赏梅赏雪宴了。”
“再过几日,将是她办的第七场赏梅宴,邀了全西京有头有脸的女眷参加。”
“我让人将东西,提前送去了一份给她。”
……
大长公主办的宴,没有人会不给面子。
哪怕人人都说是她克夫,说是因为她嫁入了宁家,才克死了公爹和丈夫,是个不祥之人。
但面上谁也不敢表现出来,甚至都得费尽心思,想要在她眼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仅因为她身份尊贵,是武帝的姑姑,齐王的姐姐,还因为她背后,有一支宁家军。
驻守西宁关的大将军,是宁家剩下的最后一人,萧遥的小叔子,宁韶。
静园,是萧遥的别庄。
还不到时辰,门前就已经停了许多华贵的马车,贵妇千金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全都锦衣华服的入了静园。
“静园,呵。”王家的姑娘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那别庄的牌匾,心中厌烦已经藏不住的显露在脸上,“这园子里,不是夜夜笙歌,日日宣淫,何时静过,当真是可笑。”
“胡说什么!你想害死王家不成!”坐在一旁闭目的王夫人,睁开眼怒视着身旁的女儿。
王家女儿抛下车帘,抬手扶了扶头上最新款式的发簪,“娘,我听说她对先帝有怨言,自宁驸马死后,她就再没进过宫,连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她都在这静园里逍遥快活,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