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萧晟便带着秦镇和柴宿白出了城。
他前脚刚出城门,后脚消息便送到了武帝耳中。
“萧晟出城做什么?”武帝皱着眉,烦躁的一脚将面前奉着漱口水的宫女重重踢到一边。
“他不会是要回扈州吧?”
在他看来,让萧晟回扈州,无异于是纵虎归山。
但萧晟若是没有旨意自行跑回封地,他便可以以意图谋逆之罪,名正言顺的杀他!
总管太监高忠福弓着身子,只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小太监将那被踢倒的宫女架了出去。
“回圣上,说是在京中待的手脚困乏,带了几个人,要去山里打猎。”
武帝嗤笑一声,“自收了萧晟的兵权后,他就太安分了,安分的让朕心慌,可算是有动作了。”
“他不动起来,朕又怎么能有机会呢。”武帝斜斜的睨了一眼高忠福,“派人跟上了?”
“圣上放心,羽林卫始终暗中跟着。”
武帝展开双臂,宫女们上前为他更衣,他仰着头,眼中都是厌烦。
“卢司马最近有什么动静?”
“前个儿去了太后宫中,不知聊了些什么,呆了很久才走。”高忠福始终在旁边低着身子,极其恭顺。
“不知聊些什么?”武帝突然抬手拍了拍高忠福的肩膀,“大伴真的不知吗?”
高忠福立马跪在地上,一个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圣上!奴才当真不知啊圣上!”
“怕什么?”武帝也蹲下身子,侧着低下头去看高忠福埋起来的脸,想着那张脸上出现的惶恐之色,武帝轻轻地笑了起来,“大伴又不是不知道,朕杀不了你。”
高忠福是他登基那年母后派来他身边伺候的,从他小时候起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可高忠福的忠心,却不是给他的。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高忠福会时常向母后汇报他和宫内外的各种情况,他是母后监视他的耳目。
可他却不能杀了他。
因为他知道,杀了一个高忠福,还会有李忠福,还会有赵忠福。
杀不完的。
“圣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啊!”
武帝大笑着起身,似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哈……忠心耿耿,好一个忠心耿耿。”
他目光扫向这宫里的每一个人,“你们呢,你们也对朕忠心耿耿吗?”
武帝的声音骤然变大,宫里伺候的人立马全都下的跪倒在地上,齐声的表露着自己的忠心。
“奴婢对圣上忠心耿耿!”
“奴才对圣上忠心耿耿!”
武帝越来越觉得好笑了,所有人都畏惧他,所有人都说忠心于他,可这些人,一颗忠心到底给了谁?都是谁的眼睛,谁的耳朵!
“你是谁的人?”武帝骤然收起笑容,目光阴鸷狠辣,狠狠地掐住一个宫女的脖颈,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是齐王,还是卢司马?”
“你呢!”武帝又擒住另一个宫女,敲的那宫女上不来气却又丝毫不敢反抗,“你又是谁的人!”
“全都该死!全都该死!”武帝突然疯癫的抽出挂在一旁的佩剑,一剑又一剑的刺入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