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做满密密麻麻标注的演讲稿,现在变成了空白一片。
台下赵今也捕捉到姜早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她撩了撩栗色长发,一双狐狸眼满是笑意。
不远处席寅恪也发现了姜早的不对劲。
他微微侧头,对齐三道:“你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要是太太处理不了,找个人顶上去。”
不是对姜早不信任,而是她在家里当了一年多的家庭主妇。
每天洗衣做饭,以前职场那点东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席寅恪怕她出了丑,到时候惹得爷爷不开心。
齐三点头,“是。”
饶是再淡定,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紧张。
心脏跳动速度不受控制加快。
姜早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底气。
毕竟是她最拿手的油纸伞,况且她私底下把演讲稿盘了好几次。
就算脱稿讲也能还原个七八成。
心里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她扬唇,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灯光下她的眼睛格外闪亮,像无数星星交织出的银河。
席寅恪本来漫不经心跟沈旭发消息。
他闹着要来看嫂子。
没想到刚放下手机,一抬头就不自觉被她吸引。
从大学再到婚后三年,席寅恪心里姜早一直都是白色。
无趣又平庸。
但此刻她站在几百人的台上,台下是各界精英。
她巧笑倩兮,气质沉着,丝毫不慌张。
忽然他的心又跳了一下,就像在M国他从烟雾中走出来与她对视的那一秒。
鲜活灵动,让人难忘。
姜早合上演讲稿,眼睛平视前方,语速不急不缓,“今天我有幸跟大家分享,关于油纸伞古老而美丽的故事。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工匠用竹条和油纸制成了第一把油纸伞,它轻巧而结实,能抵御南方的烟雨。。。。。。”
十八年的制伞经验,姜早曾无数次触摸过油纸伞。
探寻过属于它的故事。
这些话很天然的就从她嘴里说出来,不需要思考,也不必斟酌。
因为油纸伞于她而言,是世界。
这个世界,她早已熟悉,里面一砖一瓦都有她的身影。
从选材、制骨架到涂油纸、绘图案,姜早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眼里迸发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与整日困在家里,不是洗衣做饭就是想着怎么讨好丈夫的姜早。
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