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压抑着心中的欢喜,脸上还端着架子。
褚遂良深知魏征的脾气,也不点破。
很快,两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试卷内容上。
当看到“关中缺粮,可去洛阳”这几个字时,两个人都直接愣在了那里。
难道说,只要去了洛阳,便可解长安之围?
他们两人并非腐儒,对朝廷事务本就知之甚深。
自然明白这八个字背后的含义。
只是之前没有做过如此大胆的假设。
现如今,只要稍加提示,思路便瞬间清晰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震惊之色。
这个办法,竟然真的可行!
这样一来,当他们再看向试卷上那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时,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魏公,不是我不信您,您当真不是来炫耀儿子的吗?平日里,您当真没有给令郎提点过?”
到了这个时候,褚遂良看向魏征的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先是来炫耀升官。
然后又来炫耀儿子。
敢情杀人还要诛心是吧!
魏征则是一脸尴尬。
要真是自己提醒的,也就不会大半夜的睡不着,跑到这里来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那个逆子,居然真得答对了陛下的难题。
眼见魏征不似作伪,褚遂良沉吟片刻,试探道:
“冒昧问一句,在魏公心中,是否太过看轻令郎了?”
“看轻?有吗?”
魏征喃喃自语。
试问,当你风尘仆仆地刚回到家,本想着是久别重逢,父慈子孝的场景。
可实际上却是家丁随从,口诛笔伐,活脱脱一个败家子时,会作何感想?
想着那孩子长于乡下,一切或许情有可原,却被告知,自己的奏折被换成了春宫图,又是啥心情?
随着回忆,往日里那些不好的情绪,顿时在魏征心中翻涌上来。
这时,却听到褚遂良笑了起来。
“可是在晚辈看来,事情或许有另一个角度。”
“难道魏公没有发现,自从令郎来到长安之后,您的人缘似乎好了许多,现如今,就连仕途都通达了,不是吗?”
“这……”
闻言,魏征一下子愣住了。
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性子本就不注重这些外在的东西,也就没有格外留意。
可眼下回想起来,似乎正如褚遂良说的那样,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记得春宫图事件发生之后,陛下对待他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