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即便陛下胸怀四海,胸襟开阔,可也有被自己喷破防,急眼的时候。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管咋喷,陛下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说句逆天的话,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就连他喷起人来也变得不那么过瘾了。
这就好像你在家中苦练了好几个月,想了一万句怼人的言词,可当你开喷的时候,对方只轻描淡写地来上一句“啊!对对对!”
你的心态就彻底崩了!
还有那些文武大臣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变得诡异起来。
长孙无忌,房玄龄,有事没事,总过来和自己拉上几句家常。
每当这个时候,哪怕出于礼节,魏征也得客客气气地寒暄几句。
如此一来,一会咋还好意思开口喷人。
现如今,陛下又莫名其妙地提拔自己入秘书监。
一番看下来,好像确实是那个小子来了之后,自己周遭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小子有意为之?”魏征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
褚遂良笑道:
“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子如此,旁人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魏公可莫要伤了那孩子的心啊……”
闻言,魏征神色缓和了几分。
毕竟做父母的,又有哪个不喜欢听到别人夸赞自家孩子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魏征神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登善觉得,白猫黑猫能抓老鼠便是好猫,这句话如何?”
褚遂良微微一愣,道:
“倒是有些话糙理不糙的意思,不过若是走向极端的话,莫不是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哈哈,正是此理!正是此理啊!”
魏征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抚须大笑了起来。
“登善此言,甚得我心!”
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老夫就不信了,难道靠阿谀奉承,一味媚上,就能治理国家,造福百姓吗!”
似乎想通了心事,魏征一下子变得意气风发,一扫颓势。
“那万一若是令郎……”褚遂良有些欲言又止。
从此前种种来看,魏家这位长公子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一局,魏公怕是未必能占到便宜啊!
“好!若那逆子真能做到那一步,那老夫就衣不蔽体,日游长安!”
“长安小吕布……老夫哪里小了!”
望着眼前近似癫狂的魏征,一旁的褚遂良连连咋舌。
他算是看清楚了,魏家这爷俩这是彻底杠上了。
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怕是无法善了了。
唉,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