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时候,崔时训就被皇宫里的一道圣旨给叫走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也就是阵营选择的最后时间点。
崔时训离开时,姓沈的便宜爹又来了。
沈初情一秒进入状态,拿着手帕捂着唇角,做出身材抱恙的姿态。
弱柳扶风,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了似的。
沈初情模样长得极好,被禁足的一天里,她好似哭过,双眸有些肿胀,可尽管如此,那双眼眸也依旧充满着倔强。
沈初情莹莹欠身,嗓音沙哑:“父亲。”
沈丞相冷哼一声,跟随着便宜爹进来的,是两排举着盘子的丫鬟,盘子上放着各种精致的首饰和装饰品,而最后进来的那位嬷嬷手中,则是抱着一件绣工精致、红得刺眼的嫁衣。
沈初情见此,垂眸。
不让人看到她眼底烦躁的暗芒。
这是知道崔时训被皇帝叫走,没人护着她,所以想来直接把她绑上花轿吗。
沈初情余光落在那嫁衣上,只觉得刺眼又嘲讽。
这里虽是虚假的世界,可很多她都能感到熟悉,像是喜鹊,又或者像是这个便宜爹。
沈初情一想到。
过去的“她”也曾像今天如此,被自己的父亲逼迫嫁人,暗中被迫牵扯进如此恐怖的阴谋里,她就难掩心中的郁气。
这是一种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两世为人,都好似得不到父母的喜爱。
只是相比现代,她原来的父亲似是更为可怖。
沈丞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这是你的命,也是沈家的命,我也是为了你自己的未来。”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那件沉重的嫁衣如同一块巨石般被掷向沈初情,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肩头上。
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抗争与希望一并压垮似的。
嫁衣滑落落在沈初情手里。
纤长细密的睫毛打落下阴影,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丞相无端被这样的沈初情一惊,可再凝神看去时,她又变回了那任人欺负的样子。
便宜爹蹙了蹙眉,想到自己的大计,只觉得可能是最近太累出现了幻觉。
便宜爹放下狠话:“一个时辰内,把她收拾好送到刘公子府上,若是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两排的丫环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连忙应下,表示自己一定会把小姐照顾好。
沈丞相这才满意离去。
嫁衣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好似提醒着她即将步入的命运。
沈初情终于舍得抬头了。
她脸色冷淡,哪里还有什么悲伤痛苦,分明都是装出来的。
她泛着寒意的眸子扫过周围的丫环。
“愣着做什么,还不来给本小姐穿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