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李亮的一声大喝,“谁在胡说八道?”门应声而开。李亮铁青着脸,大踏步进来了。“陆天明,你少在魏书记面前散布谣言,扰乱军心。”李亮怒视着陆天明道:“下什么命令?你懂什么?”一连串的质问,让陆天明懵了。“李乡长,乌鸦坳滑坡的事,怎么说是散布谣言呢?”他迷惑不解地问道:“难道没有这回事?”“当然没有。”李亮矢口否认道:“苦水乡的事,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陆天明,你应该要做的,就是听从乡政府的指挥。”陆天明委屈道:“我没不听从指挥呀。”“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李亮指着门道:“我与魏书记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被赶出门的陆天明,心里一阵难受。他很震惊,李亮居然敢矢口否认乌鸦坳滑坡的事。滑坡是一个很大的自然界事件。它很直观地把自然界惩罚人类表现得淋漓尽致,又残酷无比。半座山坡滑下来,岂能够睁眼说瞎话?他说没有就没有吗?回到自己办公室,陆天明生了一会闷气。心里想,李亮说的没错,天塌下来,苦水乡还有他和魏龙书记顶着,轮不到他倒霉。他越来越相信李亮不让他知道苦水乡滑坡的事,就是担心他把滑坡的事情说出去。乡政府虽然是最基层的一级政府,人际关系却一样很微妙。事实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势必就会有派系。表面上,书记与乡长相处融洽。但真实的情况却是他们各自有一派势力。在乡政府,乡书记是绝对的权威。乡长在名义上与书记同级别,权力却有着天壤之别。任何一件事,只要书记不点头,乡长就没办法。相反,书记做的决定,完全不需要考虑乡长的感受。书记在乡政府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当家。而乡长,永远都只能屈居第二,是二当家。陆天明撇开李亮单独找魏龙说滑坡救援的事,就是考虑到了只要魏龙赞同他的意见,李亮就没有办法反对。然而,让陆天明感到很意外的是,魏龙的态度很暧昧。他尽管没有直接拒绝开展救援,但言辞之间,已经流露出他对救援没有任何考虑的意思。乡政府是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地方。乡政府的机构设置,与上级机关都是同步的。乡党委班子成员,基本都是身兼两职或者数职的人。毕竟,基层政府,特别像苦水乡这样的偏远又是老少边穷的乡,但凡有点背景的人,都不会来此工作。过去,苦水乡被誉为干部的发配流放之所。在县里没有背景,或者得罪某位领导的人,才会安排来苦水乡任职。通常,到了苦水乡政府,预示着这一辈子很难再有机会往上爬了。干部得到提拔,不是随心所欲的。必须具有一定的政绩,方能得到上级认可。而在苦水乡,出政绩简直就是一个青天白日梦。一个传统的农业乡,工业商业几乎都趋于零,是很难创造出明显的政绩出来的。魏龙这次能被预定为县人防办主任,是苦水乡的一件大喜事。此举,打破了苦水乡干部得不到提拔的魔咒。这是苦水乡每个人的希望。因为有了开头,就一定会有延续。因此,在魏龙提拔这件事上,高兴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乡政府。陆天明因为是考公进来的。在他未进入乡政府工作之前,他没有任何的从政经历,更没有从政的朋友。他在苦水乡,属于非常特别的一类人。既不属于魏龙这一派,也不属于乡长李亮这一支。他是既能被双方接受,又会被双方排斥的一个人。李亮乡长还在书记办公室没出来。陆天明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几次想敲门进去魏龙书记办公室,要求魏书记下令开展救援活动。但每次走到门边,他都没勇气抬手敲门。魏书记的态度虽然暧昧不清,但乡长李亮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他不但拒绝开展救援,还要将滑坡的事从上到下严密捂住。丁晓萌悄悄过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跟她走。陆天明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她去了她的办公室。一进门,丁晓萌便生气道:“你想干嘛呀?像个小偷一样在魏书记办公室门口转悠什么?”陆天明道:“乌鸦坳”话没说完,便被丁晓萌打断了。“陆天明,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看看自己的位子,这事是你能管的吗?”“就是因为我管不了,所以我请求魏书记出面管啊。”“你这是教魏书记工作?”“我没这个意思。”陆天明解释道:“魏书记是苦水乡的一把手。他不下令,没人敢动。”“知道就对了。”丁晓萌换了一个语气,柔声说道:“还在生我的气?”“没有。”陆天明坦然说道:“我这人不爱生气。”,!“你呀,不但爱生气,而且还不爱理人。”丁晓萌抱怨道:“像个娘们一样,让人心里难受。”陆天明讪讪笑道:“我像娘们?你像什么?”丁晓萌瞪他一眼道:“我警告你,乡里任何事都不要插手。我已经与我爸妈说了,这次找机会让你动一动。”“动一动?”“对呀,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留在苦水乡?”丁晓萌得意道:“我们家想要调一个人,问题还不是很大。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去什么单位?”陆天明狐疑地问道:“我还能选择?”“当然。”丁晓萌脸一红,“也仅仅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机会。”陆天明哦了一声,笑笑道:“如果我这样做了,别人会不会在背后说我陆天明靠裙带关系上位?”“嘴长在别人脸上。别人想怎么说,由他们。”丁晓萌不屑地说道:“有本事,他们自己也可以走捷径啊。我啊,就是:()官场:救了神秘大佬,乘风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