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专门记录药库和粮饷的人,对于军中的一切物资都只是有个大概了解,确保知道个大概情况,手下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欺瞒她就行。
想到这里,对于相应的情况回忆起来,谢云昭唇角苦涩笑意不减——朝中粮饷自然是足够的,但是许多另有的开支又不可忽视。
光说这北城关抵挡在陈国和戎国的边界,五年多已经有不下数十次战事,况且北地苦寒,军中衣食药材消耗更多,只凭着朝廷的粮饷是有些紧张的。
谢云昭自然不愿意这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们真的过得紧巴巴的,在口粮和药材上从不亏待半分,向来是能多给就不少的。
这几年她不仅得了一些富家商贾的善心捐赠,还自掏腰包从自己的私库里往燕云军军库里添了不少东西,只希望在物质上不要为难才好。
朝堂的军饷还有些时日才到,燕云军可不能就等着那些口粮,更何况目前战事还未完全结束,镇远军还驻扎在飞云军西侧。
虽然说镇远军带了部分口粮,但是谢云昭此前就已经承诺过镇远军的口粮由她解决。现在裴珩还昏睡着,她总不能少了人家的吃喝和伤药吧?
粮食和伤药都是问题。
谢云昭眉头皱起,忍不住咬了嘴唇,嘴干得厉害也不说话,目光盯着小炉子里的火焰,眼眸里映出金黄色灿烂的光芒来。
突然,一个人的名字闪过她的心头。
“焰娘……”谢云昭从炉子前抬起头来,心中狂跳起来,“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之前同我说过的!”
见手青见她失魂落魄半晌,此时又突然兴奋起来,想必是想到什么主意,饶有兴致问道:“那是谁?”
“秦氏少家主啊,我之前忘记跟你说了,她集资购入了一批药材,要给我们燕云军军队的,这几日太忙我给搁置了,加上昏睡着半日,我糊涂得厉害,现在才想起来。”
“你与秦氏少家主交好?她为何会为你集资捐物,你可有了解妥当?”
军中的物资最是马虎不得,即使是捐物捐药,也是得要品质好、药效不错的——若是品质差,没什么药效,不说延误了将士们的伤情,耽搁了军情那可是大事。
见手青负责这件事,品质的好坏她不用眼睛看,手一摸就试得出来,几十年的经验可不是白干的。
谢云昭说起这个,兴奋的情绪淡下去许多,犹豫了几息还是开口:“我与她算得上旧相识,与她母亲只见过几次,倒更像是知己好友。”
“她母亲是?”见手青早年虽然在江湖上飘着,但都是专心研究药学,刻苦钻研药方。
她对于这个秦氏倒是不算太了解,不过有可能谢云昭一说她就会想起来。
谢云昭认真回答,给旁边一个少柴的小药炉新添了柴:“她母亲是秦氏家主——就是临京最有名的那个做生意的商贾之家,我与她母亲只见过几次,但是她母亲却是非常有情义的人,待我很好……”
见手青手中动作停顿片刻,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眼中神情有一分认真:“那个秦氏啊,确实是大户人家,揽了临京大半的财富吧,算是享誉天下了——毕竟连我都知道一些。”
她说着,唇角又弯起笑意,试探着问道“怎么,她们愿意给你捐赠,莫不是看重了你独特的领军能力,对你异常重视?”
“秦焰的母亲,秦氏家主,名为秦煜,秦焰的名字,取自红焰一词。”谢云昭再次抬头,她本昏沉的神思在这一刻严肃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