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留在他腿上的医用纱布。
纱布算不上什么稀奇物,可当时两人才从江里爬上来,情况特殊,她才拿出纱布包扎,若是不收回来,被这男人瞧见,就又得暗中生疑了。
她观察着沈冬七,飞快将医用纱布扯下来,扔回空间里。
伤口的血渍干涸,与纱布粘黏在一起,突然被扯开……
“嘶~”沈冬七闷声忍痛。
“弄疼你了?”关漓轻声问。
她低头检视伤口,消炎膏很管用,血洞初步恢复得不错。
动作利索,敷洒上药粉,再缠上黑布条,拍了拍他腰部:
“换好了,安心睡吧。”
说完,她起身往前,双脚调转方向,眨眼就坐回了对面的蒲草垫。
关漓抓起一块干净的尿布,展开铺在船舱中央,让孩子躺在上面,也学着沈冬七,倒头躺下。
直到她吹熄蜡烛,沈冬七仍旧保持着脸埋蒲垫的姿势,动也不动,一副把自己闷死算了的模样……
关漓没再理他,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在黑暗中翻个身,昏睡过去。
漆黑江面上,岸边一艘乌篷船被浪涛拍打得上下摇晃。
船内静寂无声,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沈冬七才敢把脸轻轻抬起来。
胸口的滞闷感挥之不散,沈冬七心跳不受控制,仿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上上下下地抛着玩·弄……
黑暗中,他屏着呼吸,做贼似的摸索了几下,调整身体,面朝船壁。
隔了良久,才逐渐阖上眼皮……
次日天色微明,孩子最先苏醒过来。
阳光从竹帘缝隙中探进船内,关漓翻身起来,抱起孩子。
尽管她动作很轻,可才抱稳襁褓,前一瞬还在熟睡的沈冬七,立马也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怎的,沈冬七耳根隐隐又有热胀感。
他低咳两声,掩饰尴尬:
“我出去买早点。”
话未说完,他人已钻了出去。
竹帘起落间,关漓目光延出去,才发觉船已经靠岸,依稀瞧见远处有行人的身影。
她不言语,抱着孩子,从空间拿出早就冲泡好的奶瓶,喂进小星河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