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阳不在,沈冬七也不必再伪装,反唇相讥道:
“庵堂又不是你的地方,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轮不到你管。”
话落,从腰间掏出了火折子。
弱光荧荧,霎时填满了室内。
他抬起视线,就见关漓坐在床边,冷眼瞪他。
沈冬七唇畔勾勒出笑弧,快步走到床头的木桌旁,引燃了灯盏。
谁料,光线才乍亮,就被关漓一口气吹灭。
她忍着心口蔓延的火气,低声道:
“蚊虫多,不许点灯。你身上臭,去外面洗干净了再回来。”
说完,就不再理会他,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榻。
白日挑水下田,夜里又折腾了一番,关漓实在困乏了,心里惦记着明早还得去县里奔走,纵使再不乐意,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沈冬七站在黑暗中,诧异了一瞬,旋即低头轻嗅自己的衣衫……
好像,还真是有味儿。
他尴尬,同时又庆幸黑灯瞎火的,没被她瞧见自己此刻的窘态。
厢房不大,他凭借方才短暂的记忆,转身摸索出门。
不一会儿,关漓就听见门外传来哗啦啦的倒水声。
她有些烦躁,翻了个身,抬手轻轻捂住女儿的耳朵,继续阖上眼皮。
外头有动静,她压根儿睡不着。
隔了半盏茶功夫,再次听见门开合的声响。
床榻“嘎吱”一下,有些不堪重负。
男人沐浴后的身体,水意濛濛的,夏衫薄而半湿,在平窄的床榻间存在感极强……
他窸窣了一阵,终于停息了动作。
关漓面朝墙壁,感受困意潮水般袭裹上来。
·
晨曦微露,两人还在梦乡,孩子就先苏醒了。
婴儿小手抓住沈冬七的衣角,往嘴里咬……
听见婴儿含糊不轻的呓语,关漓睡眼惺忪,本能搂住女儿,往怀里一带。
布料被女儿叼着,径直往上撩去……
关漓目光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的背部。
视线略往下,就瞧见他裸露出来的腰线,劲窄微凹……
关漓一怔,忙把布料从女儿嘴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