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平时不是很怂的一个人,但是今天就不想走了。
林玖歌看着已经打好地铺的陆离,有些无语:“其实我和你开玩笑的,没有什么人,你回去自己的房间睡觉吧!”
陆离盯着她片刻,摇了摇头:“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眼神分明才是和我开玩笑。”
林玖歌一噎,无奈道:“可是你睡这里我睡哪里?”
陆离拿起枕头,茫然:“你睡床上啊!我睡地上,你放心,咱俩虽然关系这么好,但是也还没有好到可以睡一张床的关系。”
一副“我还是清白身,你别占我便宜”的样子给林玖歌气笑了:“谁占谁便宜啊?”
陆离已经打算躺下了:“放心,我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是真的害怕。”
林玖歌托着下巴,无奈道:“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都有洛南书了,总得稍微注意一点吧?”
她声音轻柔,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上扬的声线,喜欢一个人,是说起他的名字都是开心的。
陆离眸子微微垂了垂:“你说的也有道理,洛南书如果知道了,肯定要杀了我。”
林玖歌被他逗笑了:“他才不会,不过他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好,好了没事,那你就躺下吧!”
陆离没说什么,他害怕是真的,但是很害怕也不会,只是担心万一自己失踪了,就见不到林玖歌了。
于是躺下,闭上眼睛,本来打算脱掉外衣的,手都在扣子上停顿了,还是没解开。
算了,洛南书如果知道了,林玖歌会不开心的。
侧头看她还坐在桌边:“还不睡觉?”
“我还不困,等一下,”她回答,然后往桌子上滴了一滴水,就开始盯着那滴水发呆。
陆离谁的并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丞相大人自小娇生惯养,从小到大,就是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的缘故,所以睡地上并不舒服。
又或者是水土不服,安溪村的夜晚有些潮湿,他睡前就发现了,不是那种南方也有的水雾蒙蒙的潮湿,而是一种带着黏腻的味道,席卷而来,包裹住身体,有一种毛发都要粘连的感觉。
总之,睡得很不舒服。
半梦半醒,口渴难耐。
起身打算喝一杯水,却在睁眼的瞬间,对上另外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陆离看过那么多死人,他无比确定那是一双死人的眼睛,充着血,没有一点的光,就这样在他眼前,那是那双死人的眼睛却又动了,眼珠子像是被一根线拉扯着缓缓转动,然后聚焦在他的眼睛上。
那一瞬间,从心底生起一股寒意,瞬间汗毛倒立,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喉咙仿佛也被村子的湿润黏住了,半晌打不开,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就看着那双眼睛越来越近,忍不住闭上眼睛,因为黑暗,皮肤的触感更加清晰,那冰冷的眼睛,就这样贴上他的眼皮,没有呼吸,只有冷腻的触感。
“你怎么了!”
“陆离!”
声音骤然响起,喉咙的黏腻在一瞬间消失,他猛地张大嘴巴睁开眼睛,大口的呼吸起来。
转过头去,发现林玖歌就在自己旁边,满眼着急:“醒了吗?”
“我,”他咽了口口水,才继续开口:“我怎么了?”
林玖歌满脸的担心:“你睡着了,然后一直在挣扎,好像是梦魇了。”
“梦魇?”他看了看四周,亮堂堂的点着好几根蜡烛,也没有那双死尸一样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她说,然后看向门口。
那里突然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