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静。
江枫离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面上染了着急。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心心念念的人儿身上,见她迟疑,心里犹如油锅煎熬。
“淑宜妹妹……”
想起自已交代蒋晩,要说是自已所赠,越发不安起来。
他怕她拒绝。
他是忠勤伯嫡子,他也有他的骄傲。
明明知道蒋淑宜已做人妇,他还这样把一颗真心剖给她看,已经是醉酒后的疯狂之举。
见淑宜妹妹举棋不定,他便开始后悔这放浪行为。
可隐隐的,又在期待什么。
当看到蒋淑宜把匣子拂落在地,他只觉得轰然间一颗心摔成碎片。
那股后悔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他一拳打在松树躯干上,别开头去。
果然,蒋淑宜是个无情之人。
他恨不得当场冲上去抓着她质问一番,却又怕自已更加显得没有根骨。
罢了,她与自已本就身份悬殊,人各有志。
这般愤怒着,他仍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只见蒋淑宜拂落妆匣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双手捧着脸似在……哭?
她哭了?
又见她突然转身,义无反顾地跪地,将妆匣捧进怀里。
那动作,如珍如宝。
混沌的脑海顿时横扫出清明,坠入深渊的一颗心脏迅速被提了上来。
“淑宜妹妹这是……”
那紧紧搂着妆匣的娇柔女子泣得东倒西歪,而蒋晩愣愣站在面前就这么看着,他头一次觉得这继妹蠢笨,竟只知道傻站。
若是他……若是他恐怕早将人搂在怀里。
不,不可以。
她是宁国公的人,就算知道她并非心如磐石又如何,他又不能不管不顾地带她走。
只要她心里有一隅属于他,就足够他欢喜了。
蒋晩坐马车来时筹谋在胸,下山时衰竭无力,咬紧的后槽牙就未曾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