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陛下有意将永州的孟娘子接进宫。虽也强调了还不做准,可既然宫里人都收到了风声,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孙裴氏之前设想的是,通过贤妃举荐她入宫,不过她们还没定准,圣上却已经先行一步。究竟是孟家那丫头的缘法。
与庆芳闹成这样,也就不指着与她交好了,只要皇帝帮着绝了裴宵的念头,也算万事大吉。
孙庆芳早就恨毒了孟如意,听闻圣上仅是召见了她一回,便决定厚封迎进宫,她完全不似母亲那样,觉得这于她而言是个好消息。
那个贱人,她凭什么云淡风轻地被所有男人追捧着,最后身居高位!
往后宫宴上见了她,难不成还要她向她行礼不成?!
她就应该烂在泥里,永世不得翻身。孙庆芳双方紧紧攥住裙摆两边,才控制住自己砸烂眼前一切的冲动。
她知道,如果她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母亲一定不会赞成。
母亲只会看利弊结果,可谁能体会她心里的痛苦委屈。
那个贱人讽刺她的容貌,说自己给表兄做妾都不能如愿,那一刻她痛苦到恨不得杀了她。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便倚在窗前的贵妃榻上,举目看着窗外的桂树,一言不发。
出奇地安静,安静到贴身的侍女都觉出不对劲,却也只是更加谨小慎微,生怕哪一点不慎触怒了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孙庆芳忽然开口:“着人去叫二郎君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剪春忙应诺,转身出去安排。
孙耀阳不是读书的料子,每日里却也被拘在家学里跟着读书。听闻孙庆芳找他,忙一脸着急严肃地跟先生告了假。
“咱们金贵的四妹妹怎么想起哥哥来了?”托她的福光明正大逃了学,见到孙庆芳时,孙耀阳心情颇好。
孙庆芳行四,因着外祖家势大父亲又争气,确实是孙家顶顶金贵的娘子,眼高于顶。
虽是她主动找孙耀阳来的,却仍是看不上他的样子。示意跟着伺候的人都下去,才状似漫不经心开口道:“我表兄袭爵了,你听说了吧?”
孙耀阳摸不着头脑,“你叫我来,是跟我炫耀这个?”说着,面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孙庆芳懒得搭理他,若不是拿他有用,她才不愿意带着这样一个走鸡斗狗烂泥扶不上墙的兄长去外祖家。
转念又一想,于她的计划而言,他越扶不上墙才越好不是吗?
终于气顺了些,她才耐下性子道:“是问问你,还想不想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如意娘子。”话出口,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
真不知道这些郎君都被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