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于否认自己的身份,眼泪却又不受控制地再度冒了出来,滴到兰鸢山的手上,还把面纱给浸湿了。
兰鸢山:“”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哄方岫玉,但为什么方岫玉却又哭的更加厉害了。
他只能遵从方岫玉的意思慌忙起身,低声道:
“好了好了,我不摘了,你别哭了。”
方岫玉不让兰鸢山碰他,缩着脚,把光裸的脚背藏在裙底,抱着膝盖,默默掉眼泪。
他有心上人了那个人叫晚晚他还把自己错认成了那个晚晚
方岫玉越想越伤心,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为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伤心,哭的连兰鸢山都不知道怎么哄了,只能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马夫在外面听方岫玉哭,听的朦朦胧胧并不真切,还以为兰鸢山在马车里就行了禽兽之举,把方岫玉折腾哭了。
他咋舌,心想这皇室中人果然长的越标致,做的事就越变态。
兰鸢山不知道马夫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方岫玉在想什么,耐心地哄方岫玉哄了片刻后,方岫玉才慢声止住了哭声。
他用哭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兰鸢山,决定和这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一刀两断,半晌赌气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珍藏的蓝玉扇子,犹豫了片刻,在兰鸢山惊讶的眼神中,将蓝玉扇子塞进了兰鸢山的怀里。
“我的扇子怎么在你这里?”兰鸢山将那扇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确认扇子确实是自己的之后,挑眉道:
“你捡到的?”
方岫玉点头:【还你。】
把扇子还给兰鸢山之后,就算当做报答他当初在茶楼替他解围的恩情。
然后然后他就和他两清了!
方岫玉这么想着,视线却还落在兰鸢山手中的蓝玉扇子上面,目光勾勾缠缠,他自己没意识到,落在兰鸢山眼中,他面上的意思,显然是有些舍不得这把扇子。
“你喜欢这把扇子?”虽然不明白方岫玉为什么一反常态地远离自己,但他还是凑过去,右臂揽着方岫玉纤瘦的肩膀,一手展开折扇:
“要不我送你吧。”
方岫玉这一次没来得及抵触兰鸢山揽他肩膀的动作,闻言抬起头,用漆黑的眼珠迷惑地看着兰鸢山,像是在说:
【这么贵的扇子,你就这么送我了?】
“你喜欢就送你,和它值多少钱没关系。”
即便方岫玉没有开口,兰鸢山能看懂方岫玉眼神的意思,随即又在扇骨刻着鸢鸟标致的地方摩挲了两下,锋利的刀刃顿时从扇边缘弹了出来,吓了方岫玉一跳。
“这个扇子不是普通的扇子,可以用来防身。”
兰鸢山又在那鸢鸟标致上摩挲了一下,刀刃又收了回去,演示完后才看向方岫玉:
“学会了?”
【】方岫玉犹豫地点了点头,片刻后掌心一重,兰鸢山已经将扇子放进了他的手里。
“我的公主真聪明。”兰鸢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习惯性地凑过去,想要亲一亲方岫玉的脸。
方岫玉吓了一跳,哪里肯让兰鸢山轻薄,刷的一下展开扇子,挡在了自己和兰鸢山之间。
兰鸢山的脸被迫和方岫玉隔开,他忍不住抬起眼,下一秒,撞进他视线内的是方岫玉漆黑的眼珠,含着明显的忐忑和谨慎。
兰鸢山:“”
他忍了又忍,半晌还是忍不住道:“这么怕我?”
方岫玉摇了摇头,用扇子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动作内又小心翼翼地往车厢内壁挪了挪,后背缩靠在车厢璧上,试图借用冰凉的墙提高自己的安全感,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只,像是个小动物似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在兰鸢山极富有侵略性的气息里存活下去。
他自以为自己是在防御,但他这幅忐忑又受惊的样子,倒像是个逃不出猎人手掌心的兔子,只想让人更加想要逗一逗他。
兰鸢山本来也想逗他,但看着方岫玉肩膀发抖,似乎真的很怕的样子,半晌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