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难啃的两个外邦都啃下来了,日后万国来朝,只是时间问题。
但不管之后大周的国运如何,方岫玉不懂,他也不想懂。
他满心满眼,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唯一的夫君。
兰鸢山是他的一切的一切。
方岫玉不敢去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兰鸢山,他会怎么样。
如果兰鸢山不在了,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阴曹地府,他都要跟着兰鸢山,永远陪在他夫君的身侧。
方岫玉在程云的帮助下缓缓站稳,在和慧贵妃对上视线之后,慢慢朝慧贵妃走去。
“孩子,你怎么也来了?”
兰鸢山走后,慧贵妃是整个皇城里最心疼方岫玉的人,一见他便拉住了方岫玉的手,不让方岫玉跪下行礼,指尖替方岫玉整理散落的额发:
“你产后便落下病根,身子不好,应在府中等待才是。”
方岫玉摇了摇头,坚持给皇帝和太子太子妃等人行过礼之后,方拉住慧贵妃的袖子,【我夫君呢?他何时回来?】
“快了,传讯兵说就是这会子了。”
言罢,慧贵妃转过头对兰君也招手:“君也也来了,你们母子好不容易见一回,不如一起说说话吧。”
兰君也听见慧贵妃叫他,侧过头看了方岫玉一眼,顿了顿,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皇帝身边,遥遥拱手行礼:
“母妃。”
看着兰君也如此生疏冷淡的神情,方岫玉心中一痛,眼睫轻颤,随即难过地垂下眼睛。
自从兰君也被皇帝抱走,养在深宫六年之后,母子两人逢年过节才能相聚,感情淡薄,一直不太亲近,方岫玉给兰君也做的衣服和鞋子,兰君也也一次都没有穿过。
方岫玉踌躇了一会儿,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时,耳边忽然传来剧烈厚重的马蹄声,连地面的细小石子都开始震颤。
方岫玉心中一惊,登时将那点难过抛之脑后,忙转身向前看。
只见不远处烟尘滚滚,很快,黑底红字的旗子亮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甚至能看清上面绣着巨大的“瑛”字。
“是小六的红缨军!她们回来了!”
一看到那个“瑛”字,慧贵妃就知道那时兰鸢瑛的红缨军。
她登时激动起来,甚至不顾仪态地攥紧了方岫玉的指尖,掌心微微发烫。
方岫玉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比慧贵妃更加激动,但反应在面上却是一片木然,像是因为过于紧张,所以连表情都做不了了,像块僵硬的木头一般呆怔在地,看着那块绣着“瑛”字的旗子上下飘飞,最后停在了离他不过几百米的地方。
六年的战火淬炼,让兰鸢瑛出落的愈发英气勃发。
她单用红色的发带扎起高马尾,并未钗饰,双目粲然似星,像是凝着跳跃的火光,眉目飒爽,神情明艳张扬。身上黑色的玄铁铠甲在眼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兰鸢瑛外罩红色披风,脖子上有一块两指长的疤痕,狰狞蜿蜒,一路蔓延至鬓边,但却无损于她的容貌,反而衬的她愈发干练。
在离皇帝不过百来米时,她便拉紧缰绳,随即从马背上跃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随即跪在皇帝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幸不辱命,剿灭外敌!”
“好好好!”皇帝哈哈大笑,为有这样优秀的儿女而感到欣慰,忙扶起兰鸢瑛,用力拍了拍兰鸢瑛的肩膀:
“小六,你干的不错!等回了宫,你有什么心愿,或者想要什么赏赐,父皇都依你!”
兰鸢瑛闻言笑了:“能为父皇分忧,就是儿臣最大的心愿。”
她这句话逗得皇帝愈发开心,连慧贵妃也笑了。
眼见大家都一番其乐融融的模样,方岫玉急了。
他竟然不顾皇帝还在说话,直接上来拉住兰鸢瑛,急道:【兰鸢山呢?我夫君呢?】
兰鸢瑛看不懂手语,对着比划的方岫玉还有点懵,最后还是慧贵妃担任起了翻译的职责,问兰鸢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