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姣整个人都被皇帝抱在怀里,她衣裳被王二拉扯得破破烂烂,皇帝就把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厚重的龙涎香味道包裹着她,这是皇帝给她的安全感。
顾念着扶姣,皇帝拉扯着缰绳,胯下马并没有真的跑起来,至少比起他来时要慢了许多,这段距离让扶姣从啜泣逐渐冷静下来,她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全然依靠着男人似的,脸上泛起薄粉。
“公子……”
皇帝低头看她小脸,没忍住轻笑一下:“怎么?”
扶姣仰头望着皇帝的眼睛,那双凤眸深邃而沉寂,好像没有什么能让这双眼泛起涟漪,着了迷一样,扶姣抬起手,白如玉的指尖碰上皇帝的眼尾。
皇帝也有些错愕,扶姣的动作对于他来说简直慢得可爱,他想看看她会做什么,所以没有躲开。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扶姣竟然是要摸他。
他没忍住低垂眼眸,平直的睫毛碰上扶姣的指尖,触动出一片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愫。
扶姣抖了一下,轻轻收回手,眼底的苦涩叫一直注视着她的皇帝看得清清楚楚:“对不起,公子,我……是我方才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扶姣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只能抿紧唇瓣,等着皇帝来说。
皇帝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扶姣。
方才扶姣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他有意纵容,她就算再快上十倍,也难能碰到自己的一片衣角。
反感吗?
皇帝问自己。
他平时是最厌烦旁人触碰的,无论沐浴更衣,他都从不吩咐宫女太监,为的就是不愿意与人肢体接触。
这个毛病不是才有的,他自幼如此,只是随着权威更重年岁更长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以前还能够耐住性子去妃嫔宫中,但到了现在,他只要想起男女情事就觉厌烦,别说与妃嫔们亲近,他就连状态都起不来。
也正是如此,太后和长公主才绞尽脑汁的想要让他纳新人入宫,希望能有谁打破这场僵局,哪怕不行,至少也要留下个能够继承大统的皇子。
所以他本应该反感的。
皇帝微微抬起自己护在怀中人纤腰上的手臂,有些怔愣。
没有,没有一点反感。
其实早在昨夜他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否则他只需要放任扶姣自己去泡冷水,何必彻夜不眠抱着她就为了能不伤她身体。
皇帝皱着眉头,不愿意去深想这样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无妨。”
扶姣发现皇帝的声调冷了许多,可她半分不觉得气馁。
对于皇帝这样对谁都淡淡的人来说,无论是温和还是冷漠,都代表着他的情绪在波动。
这是好事。
现在的皇帝就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谁能第一个揭开面具,谁就能得到真正的他。
扶姣要成为这个第一人。
她的泪水都不用酝酿,几乎是皇帝话音一落,她的眼泪就掉在皇帝手背上。
皇帝一愣,他嗓子干涩,有意想说些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而扶姣接下来的路上也一言不发,原本温柔缠缱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苦涩,等到了太守府门前,皇帝下意识的抬手去抱扶姣,扶姣却瑟缩着,宁可狼狈的从另一边摔下去也不要他抱。
“不敢劳烦公子。”
皇帝皱紧眉头,伸出去的手掌握成拳,看着扶姣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距离甚至能再站着三个人,心里的火猛地就窜上来了。